丹矛很少这样激动,在丹桂的脚边祈求:“二小姐,不要在这样了!咱们和大小姐一起回子方吧!留在这里能得到什么?不过是遭人耻笑罢了!”
“耻笑?什么人敢耻笑我?我可是与王上真正订立过婚约的人!”丹桂愤怒而激动,屋子里的花香更加浓郁了。
丹矛默不作声,头更低了。丹桂看着他,突然冷静了下来,说道:“那么,现在到底谁是王上?是王弟昭?还是那个公子讷?”
丹矛不肯再说,依旧默默。丹桂原地走了两步,说道:“没有人强行赶我出去,想必不是那个公子讷了!那歹毒的高辛姐妹也不来故意折磨我了,想必是王弟昭做了商王!”接着她嘿嘿冷笑了两声,“一模一样的人,竟然掉了个儿!难道我的商妇之位就这么完了?”气愤之下一把揪下身边一株藤蔓,在手心里一股绿色的汁液从指缝间流出,滴滴滴落到地上,居然冒出缕缕烟雾。
丹矛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为眼前的小姐担心起来,他再次劝道:“二小姐,还是和我回子方去吧!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丹桂好像突然从梦中醒来一样,蹲下身来,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丹矛,说道:“丹矛哥,你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丹矛也被她这样奇怪的举动弄蒙了,只好跟着站起身来,又问了一次:“二小姐,到底什么时候走?”
“走?走……”丹桂又开始迷迷瞪瞪的,她使劲摇了摇头,说道:“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接着便跌跌撞撞地不知绕到什么地方消失了。
丹矛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只好从屋里退了出来。他不敢远走,就守在丹桂小屋的外面。待得久了,只觉得冷气森森,一些枝叶不时从屋里伸出、缩回去。丹矛并不觉得害怕,只是为小姐担心,从来没有见过夫人或是祭司施展过这样的法术,不知道小姐这是从什么地方学了来的?看着十分妖异诡变,真是不祥至极。
入夜,月华初放,子昭在东宫殿中忙碌着,他不时揉揉已经困倦的眼睛,哈欠连天地盯着眼前的骨片竹筹,心里不由有些埋怨自己:把傅说请来不只没让自己清闲,而且更加忙碌了!新政施行以来,他这个王上已经忙得每日连觉都睡不好。傅说还说这样是为了早日能积攒实力,然后去讨伐鬼方,救回子良。为了这个,他也要十分努力,十分辛苦。
他困到眼前发花,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轻声软语道:“昭哥哥,这么辛苦,不如我来陪陪你吧。”说着那身影就贴了上来,一股香气钻进子昭的鼻子,他觉得晕乎乎,甜腻腻的,眼前更是模糊不清,便出言问道:“小羽,是你吗?想好要嫁给我了?”
怀中人动作突然停了一下,柔声说道:“是我啊,桂儿!昭哥哥不是最喜欢桂儿吗?不是已经答应要娶桂儿了吗?”
子昭一阵迷乱,觉得好像不是这样,又好像的确答应过丹桂什么。他觉得头痛起来,可身体似乎却有些不停使唤,与怀中人十分亲昵起来。
就在子昭意乱之时,心际一股清香传来,香气似曾相识,仿佛是从他的心里弥漫开来。奇特的是这清香居然能在方才一片浓重的花香中突破出来,却不混杂,使得子昭心思一片澄明。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一把推开,说道:“放肆!你是何人?这样无礼!”
这女子愣了一下,随即又羞又怒,站起身来,不过一个转身,便变了一副娇媚模样,拧着身子说道:“昭哥哥,我是桂儿啊!你认不出我了?”随即那阵浓香再次袭来,子昭急忙屏住呼吸,这才细细端详眼前这个人来。
眼前人确实丹桂无疑,只是这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见面,没成想她变成这样一副千娇百媚的样子来。子昭心中虽是有些怀疑,可也不愿伤了她的颜面,往后退了几步,拱手道:“王嫂在上,昭适才无礼了!”
丹桂没料到子昭根本没有被自己所用的“诱草”所迷惑,神智如此的清醒,料想他也对刚才的自己十分不耻。丹桂见事已至此,便横了心,朝前跨了一步,说道:“昭哥哥不用这么称呼我。桂儿虽然与王上有过婚约,但王上现在已经不在了,我们并没有正式成婚,桂儿还只是待嫁好女。”
子昭又退一步,还是不看她,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丹桂小姐不妨回到子方,自然会有好青年前来提亲。总好过在这幽深王宫中耗费青春。”
丹桂听了心里发凉,不能成为商妇的现实让她惊恐不已。自己耗费了这么多辛苦,就是想成为商妇,嫁入王家罢了,连自己的心也都拿了与青丘国主交换了,居然这希望就要化作泡影?她慌乱地又朝前走了两步,盯着子昭说道:“昭哥哥,你是不是向姐姐求婚了?她没答应你是不是?她只知道练武,只知道子方,只知道师傅!”接着渴求地伸出手,“我答应你,我不求做王后,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成为商妇就好了!桂儿只求成为商妇!”
子昭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癫狂的丹桂,真是不知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原本温柔天真的小姑娘变得这么可怕。他叹息道:“丹桂,你姐姐答应没答应,那都是我们的事情。我对你,一直都是当成是小妹妹看待的。再说你已经与王兄有了婚约,我自然是不会对丹桂你产生什么其他的念头。”
“不用说了!”丹桂冷冷打断,“我就知道,什么人都是向着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