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南似有不信,便拿眼瞧着子昭,拱手道:“王上此言当真?那日臣在混乱中,虽未亲见如何破雾,但确实看到天际三道火光划过,那雾便渐渐散了。”
子昭点点头,说:“居无戏言,自然是真。先前会盟之时,丹羽姑娘曾与大亚在蜃境斋有过一场比武,之后回宫路上大亚遭到鬼方冰箭暗算受伤,这件事左相也是知道的。”
辛南这下想起来,那时王上便曾提到过有一位能够将火焰灌注到箭矢之上的女子,想不到竟然便是现在要娶为商妇的人。这下他心下了然,既然是旧识,那王上也不是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辛南再问:“这位丹羽姑娘可是先前与先王定下婚约的子方族女的姐妹?”
子昭面上滞了滞,想到丹桂那夜的无状,但还是点了点头:“正是。”
辛南这下更无异议,拱手对子昭说道:“那此事臣赞同,子方族女几次救国于危难之际,娶为商妇正是应当。造起一座新宫也并无不可,这祭祀之事,还等太卜大人问过上天再做决断。若是天上神灵和祖宗都赞同,臣也赞同。”
听辛南这样说,傅说反倒奇怪了。虽说辛南不是一个十分有智谋的人,但毕竟在这大商朝廷中为官多年,官声也还算不错。今日他居然同意了王上这看似极不合理的要求,看来这位丹羽姑娘还真是有些过人之处。
公子瞻从老先王大葬之后便离开了王都,会盟这样的大事也不曾来,听了辛南和子昭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多热闹,不由对这位未来的商妇——丹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其余的朝臣更是议论纷纷,不少人根本不敢相信当时解救王都的人居然是位女子!虽然大商不少方国部族的族长或者祭司是女子,之前的王后公主之类的王族女子也有许多可赞可叹的行为,但这行军打仗两军对垒的事情,还是甚少有女子来做的。不少人还是心存疑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正在议论间,成戍已经奉诏来到大殿,进门便见满朝文武,知道今日召来自己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事。他先朝子昭行礼,之后起身相询:“不知王上召臣来所为何事?”说罢还看了一眼站在群臣之首的傅说,自从傅说提出削弱祭司的职权之后,成戍虽然没有反对,但心中总是对傅说有些不满的。
可是被他这么一看,傅说却心中一动,还不等子昭说话,就先一步拜倒:“今日不论请卜结果如何,臣力主由商妇接替主持祭祀。”
这下不只大臣们吃惊不已,就连子昭也十分不解。方才是傅说提出要请卜,现在怎么突然立刻同意让丹羽主持祭祀了。他皱眉看着一同拜倒在面前的两位重臣,也不知该如何解说。
成戍听了傅说这么一说却冷笑一声,心道:这太衡大人看来不把我这个太卜完全打倒是不肯罢休的!这让商妇主持祭祀什么的,不过是他进一步削弱祭司职权的借口罢了!心中虽然怒气难抑,可成戍毕竟是三朝老臣,礼数丝毫不乱,坐起身子也不看傅说,问子昭:“王上召臣前来,可是想要就此事问卜上天?”
子昭点点头,并将刚才所言又对成戍说了一次。成戍耐心听完,并没有像其他大臣那般立刻反对,或者直接赞成。他捋着胡须思量片刻,抬头说道:“王上口中的这位子方族女,臣也听说过一二,但总归没有见过,心中还有几件事不大明白。不知王上可否请这位族女亲上殿来,臣问明白之后,便行问卜。”
傅说在一旁一直关注着成戍,想看他到底会怎么说。不曾想到的是,成戍居然要亲眼见见丹羽!还真不知道这位神秘莫测的太卜大人到底想些什么?他不动声色,只看子昭到底是否同意成戍的提议。
子昭轻叹一声,看来这娶丹羽为商妇还真不是一件随便就能决定的事。反倒不如先前兄长那些为了联姻而定下的婚约爽利。是不是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尽管有些懊悔自己说得太急了些,可是却不曾后悔要把这些在常人眼中不该给一个未来妻子的权势都给了丹羽。
看到王上如此犹豫,成戍解释道:“王上恕罪!臣想要见到子方族女的原因并不是想要反对王上这门亲事。论王上的年岁,早该成婚了,与陛下同庚的公子瞻也已成婚,王上因着国丧已经耽搁三年,之后又遇着各种事情,把这头等大事竟然一再耽误。今日王上自己说出合适人选,本就让臣等愧疚不已,这些事情本该臣等早为王上分忧才是。”
众臣听到成熟这么说,都羞愧得低下头,方才只顾反对商妇祭祀,却没有想过这位年轻君王还一直没有成婚,后宫一位陪侍的人都没有。这事关乎社稷,这些年来竟然没有人提起,这才导致王都中对于王上的流言一直不绝。
看到群臣皆有愧色,子昭点头微笑,心中想到这成戍到底是老臣,几句话就将满殿文武说的哑口,见他面上含笑,似是了然。子昭想想就是请来丹羽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问几句话而已,倒是傅说与成戍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让他很是玩味,看来他们都看上了祭祀之职这个并没有太多实权的仪式之职。
子昭轻咳一声,点头说道:“好,就依卿所请。召请子方族女丹羽上殿!”身边的内侍立即下去传话。过了片刻,子昭又像想起什么似得,又吩咐了一句:“去请先王与阿瑶姑娘也一同上殿。”
接着他回头又向众臣说道:“眼看着天色将晚,此事也没有定论。不如将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