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昭极目远眺,四处寻找朱雀箭的踪迹。丹羽一声高喊:“王上在那里快追”她伸手指向还隐约可见的一片耀眼火光。
“好快追”子昭心头一喜,这下可要将这些年的心病去除了公子讷、鬼犼,看你们往哪里逃他快马加鞭,飞也似的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丹羽立刻紧随其后,成戍、阿梦也一同跟上。这是原本在维谷内被围的甘盘也与公子瞻一同拼杀出来,分作两路追截鬼方四处逃窜的兵马。
以前鬼犼的兵马全都是听他指挥的,可这次来进犯大商,是借了母国的兵马而来。这里不乏母国的一些将领,原本就对他很是不服气,现在看到大商兵马刚一到来,还没有接战几场,他鬼犼就忙着要逃,这些人自然更加不忿,纷纷带了自己手下的兵马脱离鬼犼而去。这样一来,整个战场上更是一团乱。鬼方的几支兵马,大商的兵马,鬼方的狮虎兽群,大商的战象阵,此时基本混做一片,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有死伤的将士。
子昭现在一心就想抓住公子讷和鬼犼,也顾不得善后事宜,直追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而去。眼见着越来越近,子昭兴奋地抽出自己的软剑,准备亲自将他们擒下。
丹羽更是搭弓,不时射出几箭。原本就落荒而逃的鬼犼更是心惊,连忙催促胯下马快跑。公子讷看着子昭转眼将至,他立刻勒马回身,挡住了去路,手中长刀一横,对子昭怒目而视。
子昭见到多年敌手,不免心中激动,但还是深吸一口气,按捺下了有些复杂的心情,他轻笑道:“怎么公子这是要回心转意重回大商了”
公子讷虽然多年都与大商为敌,可是与子昭却是首次交锋,他不怒反笑,说道:“昭,你不要以为当上了商王,就可以脱离自己那不堪的出身。你和你的兄长都是乡下野人,根本不知道如何治理国家”
子昭听了连声大笑,说道:“公子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觉得可笑吗你这么多年都躲在女人的裙子后面,躲在高辛不敢出来,如此毫无担当之人便可治理好大商吗”
这话可是直戳公子讷的痛处,这些年,因为高辛族长的百般阻拦,他一直都没有离开高辛的机会。在高辛,他虽是王姬之婿,但碍于他反叛大商的身份,两人又是如此不堪的过往,族中大事根本没有他置喙的余地。所以公子讷在高辛的日子也是十分的憋闷,他早就不想在高辛待下去了,可是又想利用高辛的兵马对大商发动战争,又不得不在高辛待下去。所以只要有人说他是依靠辛薇,公子讷就十分恼怒。
他长刀一挥,指向子昭,正要刺过去,就见丹羽云戈杀了过来,“乒乓”一声,长刀脱手飞出,公子讷再也没有可以抵挡的兵器了。
此时此刻,公子讷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子昭和丹羽仿若一对璧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昭,你说我躲在女人的裙子后面,你又何尝不是这几次大的战阵,不都是这位王后妇好娘娘立下的战功,就连当年解了王都的围城,也是王后出手所致。要我说,你这王位不如让了王后去坐更加妥当”
子昭却没有像他一样恼怒,反而很是得意地笑了笑,说:“妇好与我夫妻同心,共同使得大商繁荣昌盛,这有什么不好你倒是与鬼方的那位巫女和高辛王姬相好,可是却全都是互相利用罢了你又何尝懂得人间真情”接着他指指后面饕餮的“呜噜”声,又说,“就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为你的行为所不齿,几次请命亲自捉拿你回大商公子讷,我问你,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以后将以何种面目去见祖先去见你的父王”
“父王”公子讷说别的尤可,听到说自己的父王,更是冷笑连连,“他不也是被你们这些奸邪小人害死的平白无故寝殿怎会遭到雷击”
“平白无故公子你这话也说的出口刚才也曾天降雷劫,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子昭看他,也不等他回答,自己又说道,“是因为你们想要让祭司施法,自己逃跑。祭司便以自身作祭召来血雾,好掩护你们离开。但这样的做法又是多么有违上天,这才降下雷劫”他此时眼中更是有了恨意,怒道:“你说你的父王死的冤屈,那我的父王呢”
公子讷这下一愣,这件事他以为根本没有人会知道,但看子昭这样问,就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败露了。他忍不住讷讷,不敢再去看子昭的眼睛,这毕竟是弑君的大罪,任何理由和辩解都无法开脱。就听子昭又说:“更不用说,公子屡次与我们兄弟为难,派了多少杀手来刺杀后来竟然诱惑王嫂盗取镇国神器你可知道,神器就是我大商国运所在,若是被盗,那就是要亡国了就算到了你的手里,那也逃不脱亡国的厄运公子难道就想做一个亡国之君吗就想眼睁睁地看着大商走向毁灭吗”
这一席话说得公子讷哑口无言,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只觉得为了得到王位,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只要自己成了商王,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抹杀。但此时,他也回头想来,自己若是做了商王,是不是会想子良和子昭兄弟那样开疆拓土,广开贸易,革新币制呢恐怕是不会的,多半也会像先王一样,维持那点几乎不存在的商王威仪,为了不让各方开战而一次次地缩小王田,加重税赋。
“公子,现在回头吧最起码可以在祖先灵位前谢罪以求得原谅总好过抛尸荒野”子昭见他面上有所松动,看来自己的话起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