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天师宫那里,务必将这件事给我调查清楚!”
对于范统的质问,张鲁当然不能全信了,他叫过来一位亲信吩咐道,然后在转向了范统:
“不知道公帅说的一潭死水又是何意?”
范统一听心中大乐,本来他就打算自己说出来的,没想到张鲁问到了,这正好让他清了清嗓子开了口,而在他开口的同时,不仅张鲁一副看你能够说出什么子丑寅卯的样子,就连左慈也是竖起了耳朵。
“不可否认,师兄的出发点是很好的,那就是想让汉中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还尽量多接收一些从外地投奔而来的流民,不至于让他们饿毙街头,流离失所,若不是这样,汉中的人口现在也不会多到这种程度了,可以说,与一些充满了战乱和疫病的地方相比,汉中无疑是百姓们的一片乐土”
范统知道,自己也不能一味的刺激张鲁,所以先是肯定了张鲁比较积极的一方面,这让张鲁本来有些阴沉的脸色慢慢缓和,而左慈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汉中的资源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各地的义舍虽然满足了百姓的温饱,但是同时,也助长了很多百姓们的惰性,让他们渐渐的没有了生产的积极性”
范统接着说道,反正大家饿了可以在义舍中吃饭,冷了可以在义舍中取得衣服穿,就算啥也不干,也不能饿死了,那这样的话,谁还愿意干活,特别是那些从外地投奔过来的流民,从食不果腹一下子变得吃穿无忧,这更能够激发出他们的懒惰,让他们变成只知道不劳而获的米虫,从而丧失了生活中的积极性。
“哈,这些我自然都有考虑的,那些人若是钻空子,也不过是温饱,要想过的更好,必须付出劳动才行啊”
张鲁对于范统的说法不屑一顾,却不想范统笑了笑:
“天底下的庸人还是很多的,他们也许只想着温饱就行了,毕竟对于那些捡到一条命的流民来说,温饱可能都算得上是美梦了”
“这个,我倒是没有好好考虑过,只是有时候会从他们这些人中选出一些精壮的加入军队,不过受到公帅的启发,我觉得屯田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已经准备尝试了,奈何汉中的耕地已然不多”
张鲁接着话说道,两人就这么一句我一句的谈论起来,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傍晚,直到张鲁吩咐家中准备好宴席,那位被他派出去调查的亲信也回来了,也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那小子,每次在义舍取饭,都会仗着自己是教中弟子,多取两份,而且还在义舍中拿去不少新衣,我们警告过了他,他却还依然我行我素,为了对他表示惩戒,道法堂的堂主给他服了神仙药,哪知道他体质太差,只是一粒就不成了,道法堂无奈之下,只好给他安排了一次飞升,而那小子也真配合,还以为自己真的飞升了呢”
亲信向张鲁诉说着,也许是看到左慈一副道人打扮,范统也是一身文士服,所以他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让范统也得知了,看来问题是出在那个道法堂的堂主那里了,因为一般的神仙药,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毒性。
“就算体质太差,一颗丹药,也不可能让他不成了,你去把道法堂的堂主王强给我叫来,我倒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鲁也感觉到其中有蹊跷,所以让亲信把那王强叫来,而这王强也算聪明,此时刚好就在门外等候,等他到了,终于才搞清楚还真是他这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导致了此类事件的发生,却原来是那王强也发现那些百姓滋长的惰性了,于是为了杜绝此类风气,才如此大开杀戒,而这些又是张鲁本人所曾经允许过的。
“我类个擦,大哥,不就是几顿饭的,几件衣服的事儿么,就因为这个,你就要去害掉一个又一个人的性命,这未免也太过了吧!”
范统心中吐着槽才知道,张鲁在汉中政教合一的统治是如此的混乱,张鲁以五斗米道掌教的身份发布罪不过三这种宽松的法令,同时作为汉中的实际掌控者,他也不得不又在一定程度上,对这种宽松的法令全盘否认并且反转,搞得真是太累了。
“所以说,这样下去,汉中就会如同一潭死水般,越来越没有生气的,而解决这一切的方法,就是政教分离,只有政权是唯一的权利机构,而宗教只能是一种信仰组织,这样宗教才不能畸形的发展,也只有离开了权力的束缚,宗教才能够更加自由,更加健康快速的传播”
范统在最后,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中国的道教为什么后来越来越高端,在民间几乎干不过佛教了,就是因为初期道教的路子走的太强势,心也太大,总想眉毛胡子一把抓,要不然也不会有黄巾起义和五斗米道起义了,这对于统治者来说,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一般,不刻意的打压才怪了,而道教就是在这种打压下,变得越来越让人感觉晦涩难懂,变得越来越脱离世俗,除了给皇帝老儿炼丹,其他一无是处的原因了。
“今天听了公帅的一番话,我真是茅塞顿开啊,其实当初我也不想把汉中发展成这样的,奈何那刘璋逼迫甚急,我也是身不由己啊,现在有了公帅就好了,将汉中交给公帅,我就能老老实实做好我的掌教了”
张鲁非常诚恳的说道,其实他是一个极为明智的人,也不对权力有多大的渴望,在汉中的一切,都建立在他想把五斗米道发扬光大的基础上的,而且刘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