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映雪忽然觉得耳朵很痒,非常痒。
他正在烟雨亭里画画,画断水九刀之潇湘雨,手中的笔正在纸上行走,实在不能分神。
于是他轻轻说了一句:“帮我挠挠耳朵,很痒。”便继续作画。
芊芊扑哧一声轻笑了起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公冶夫妇也在烟雨亭里,正在很认真的看西门映雪画画。
芊芊伸出一只手来,捏着西门映雪的耳朵挠了起来,挠的有些轻,却很舒服,没一会儿西门映雪的这只耳朵就绯红一片,芊芊的脸也一片绯红。
公冶和花映红看了看,然后便低头继续看小师叔画画,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些怪异。
断水九刀和天衍四剑是西门映雪最熟悉的画,他已经破了天阶,关键是他的神魂完全可以比拟天阶上境那般强大,所以这些画他画起来并不是很吃力。
这些画已经注了魂,还加入了符意,他现在也可以在一天之内画出两三幅来。
这些天他除了去天心湖向院长大人发发牢骚,便一直在画画。
画断水九刀和天衍四剑能够让他更快的掌握注魂与入符意,而这些画他也需要多一些,放在身上总是对的,看谁不顺眼丢一张出去,就算是天阶中境的强者,也够喝一壶的。
公冶和花映红实在没看出来这些画有何神奇之处,对于符道他们并不了解,只是觉得这些画很有意思,很好看,很生动,如此而已。
西门映雪收笔,看了看这幅潇湘雨,觉得比昨日画得又流畅了很多,那魂意又饱满了一分,便很是高兴。
“小师叔,这东西……就是符?”公冶小声的问道。
“这东西不是符,符那玩意儿很简单,我表演给你们看看。”
西门映雪收起画来便向洗剑池方向看去。
公冶夫妇就看见那处天空忽然出现了一朵云,一朵黑云。
那朵黑云里突然有雨落下,密密麻麻噼噼啪啪就像一阵暴雨。
那雨从云中而出,便成了剑,无数的剑。
这些剑自天空而落,却忽然汇聚成了一把剑,一把极大的,剑身上有雨雾蒸腾的仿佛从烟雨中而来的剑。
公冶夫妇看着那剑,目瞪口呆。
西门映雪并没有用笔,他是用神魂为笔,在空中画出的一把剑,那便是符。
张道陵苦笑着看着那把烟雨大剑,然后便撑起了一把伞。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还是有些不妥,便在这伞上丢了一把意剑。
西门映雪仿佛有所感,顿时来了兴趣。
他猛的挥剑,那烟雨大剑忽然向天空飞了上去,穿透了那乌黑云层,然后呼啸而下,却见那乌黑云层豁然被那一剑吞噬,那烟雨一剑变得有些乌黑,剑身上居然可见几缕乌纱飘舞。
这烟雨一剑轰然杀向了洗剑池,向那把撑开的伞杀去,向那伞面上的那道意剑杀去。
意剑似乎醒了过来,便昂首,便看着那烟雨一剑,便向上飞了起来。
这是张道陵的意剑!
这是空岛第一剑!
就见一道光,一道极亮极细极嚣张的一道光从伞面一蹦而起,瞬间便到了烟雨大剑之剑端。
烟雨大剑豁然间便散,散成了数十把剑,数十把杀气盎然的剑。
张道陵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小师叔这符会变化的如此之快。
他神魂动之,就见那意剑如细线穿珠子一般,在那数十把剑之间穿行,然后……就看见一道细长的光上挂着数十把依然袅绕着烟雨的剑。
张道陵笑了起来,西门映雪也笑了起来。
一把如冰晶般明亮的剑出现在了伞面之上,这就是一根冰条,只是这根冰条太完美,太通透,太圣洁,太……骄傲。
张道陵豁然一震,公冶与花映红顿时一惊。
他们都是圣阶的强者,他们并没有看见这把冰剑是藏在何处,又是如何激发出来的。
张道陵此刻哪里顾忌什么形象,又一把剑升起,就在那冰剑即将破了这伞面的时候出现。
就见这伞面之上顿时亮起了一朵朵晶莹剔透的花,那是冰花,是意剑切割冰剑而散落的朵朵冰花……
“这就是符,符不一定非要画在纸上。只是画在纸上省事一些,激发的速度更快一些。”
西门映雪收回神魂,拍了拍手淡定的说道。
“可是,最后那把冰剑从何而来?”公冶问道。
张道陵已经出现在了烟雨亭里,他也很想知道。
“张道陵,你欺负人,如果你不是圣阶,你如何挡我那一剑?”西门映雪看着张道陵恶狠狠的说道。
“小师叔一剑有如神来之笔,弟子冒犯,只是好奇,并非有心,小师叔见谅。”
西门映雪笑了起来说道:“和你开玩笑的,那冰剑就藏在那些烟雨剑的烟雨里。烟雨在飘散,飘散便凝聚,只是凝聚的时候你们未曾注意。这样是不是很好玩?”
张道陵等人尽皆无语,天下几乎无人能够修习的符道,在小师叔眼里居然仅仅是好玩。如果被吴道子听见了,只怕会气的吐血三升。
张道陵这才转身向公冶夫妇行了一礼说道:“早已知道师兄师姐随小师叔出山,道陵今日才来拜会,还请师兄师姐见谅。”
公冶夫妇也向张道陵还了一礼说道:“师弟之名我们夫妇二人早已耳闻,只是师弟知道,我等既然藏剑,非特殊情况便不会下山。前些日子在意山观小师叔作画,再观小师叔破天阶境,便决意下山,唯小师叔马首是瞻。”
张道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