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集团总部大楼的钢结构建筑配上单向镜面玻璃,使得只要天气晴好,从外面看上去就格外耀眼夺目。
只是外头阳光的温度似乎丝毫不能够让这会客厅里头的温度高上几分,低气压完全笼罩了这里。
沈伯言英俊无俦的脸上表情冰冷,手中捏着一份报纸,头条上头那张照片上,朴素女人的屈膝卑微对上华服女人的居高临下,形成了两个极端,对比那么强烈。
昨天的照片,今早的新闻,而昨天又慈就那么消失不见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得出来,她的离开一定是和莫长安脱不了关系。
莫长安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原本洗漱完穿戴整齐,再开过来,起码得费上三十分钟的时间。
但是素来秉承安全驾驶的她,竟是飚得极快,硬生生赶在十五分钟之内就抵达了公司。
其实可以想象得到即将可能面对的沈伯言的怒火,可是尽管是这样,自己似乎依旧是不愿意让他等太久。
果然,太爱一个人之后,就会变得卑微到尘土里,而比这更卑微的,并不是他不爱你,而是他甚至不知道你爱他。
包里头还装着b超的单子,莫长安的眼里盛着些许忐忑,这是鲜少出现在她眼中的情绪。
走进乔氏大厅之后,一些员工看到她都纷纷点头示好。
直达电梯一路通往顶楼,走进会客厅的时候,莫长安就感觉到了铺面而来的压抑。
男人面朝着她坐在沙发上,黑色大理石的茶几面上,一份报纸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莫长安唇角轻抿了一下,走到沙发的过程中就在斟酌一句怎样的开头,终于是吐出一句,“早啊,沈总。”
就这样的一个开头,她语气中的那种让人习以为常的淡然,终于是完全地挑起了沈伯言的愤怒。
“莫,长,安。”
他一字一句地叫出她的名字,眼神利剑一般地落在她的身上,甚至不用再多说什么,言语的冰冷和目光的寒意,就已经将莫长安的心拉扯到同一个温度。
她手指就搭在包包的拉扣上,那里头就装着b超的单子,可是却怎么都拿不出来了,手指就像死了一样。
“洗耳恭听。”
莫长安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姿态优雅,沉静而大气,仿佛从她的脸上,根本不能看出任何心中汹涌的情绪。
沈伯言冷冷笑了一下,深邃的黑眸中冷光四溢,“又慈残了一条腿,还卑躬屈膝地向你下跪,我很好奇你昨天究竟和又慈说了什么,能让她在当天就那么黯然不留音讯的离开,她一条腿不方便,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选择去这样伤害她,你和她说我们上床的事情了吧?你还真是和普通女人不一样,阴狠毒辣一个不少,为达目的,连脸都不要了。”
莫长安只觉得呼吸似乎都有些不畅,自己在他眼里,原来就是这么一个卑鄙不堪的人么……
“又要说我下三滥么?”虽然心里头的痛已经泛滥成灾,她的声音也依旧淡然如昔,“你想知道我和她说了什么?我和她说,我和你会结婚相亲相爱永结同心,我和她说她永远踏不进这个圈子来,若是对你存了妄想,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我说她残了一条腿,只会是个笑柄而已。我还和她说,她甚至连做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对付她我都觉得是我在欺负人……”
莫长安的声音忽然就这么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男人大掌扬起……
只要沈伯言足够理智,就知道莫长安这样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是有多少的赌气成分在里头,可信度是多么寥寥,可是谁又见过莫长安会有赌气的情绪?她这些话自然是让他无法理智,甚至就那么扬起了手来,不受控制的。
她语顿片刻,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怎么?我说这些话对你的心上人,你恼羞成怒想打人了么?”
莫长安声音冷漠,看着他停在半空的手掌,似乎听到了心里头细小碎裂的声音,疼痛蔓延得那么迅速,左手无名指微微抽痛。
他冷笑一声,已经恢复理智放下手来,眸光中讽意十足。
“莫长安你赢了,你不是要结婚么,我成全你。一小时后民政局见,过时不候。如你对又慈所说,我和你会结婚,但是相亲相爱永结同心?你做梦!你就这么抱着这个美梦到死为止!”残忍的话语,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这么脱口而出,她不是够狠么?她不是冷硬么?她不是无坚不摧么?那么这些话对她而言又能算什么?
他不知这些话语中的锋刃能够带给对面这女人多少的心伤,就如林泽宇所说的那般,她再坚强,也只是个女人,是会难过的。
就只差那么一点儿……就只差那么一点儿他这些话就要击垮她所有坚强冷漠的伪装了,坚强如她甚至连不甘示弱的反驳都没办法再说出来一句。
沈伯言猛地俯身过来,纪梵希男士香水的淡淡味道就这么沁入鼻间,他手臂拢住她的肩膀,看上去是一个拥抱。
而莫长安察觉不到任何属于拥抱的温度,只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他低沉磁性的声线直接出现在耳边,带着讽刺警告的意味,“又慈永远不是一个笑柄,真正的笑柄会是你!莫长安,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你最好永远都不要爱上我,因为我会让你知道,和我结婚,是多大的一个错误。”
多年以后莫长安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此刻的她却依旧还是相信着的,爱情是无法转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