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是莫总吗?”
那头的温柔女声听上去有些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莫长安,你哪位?”
“我是槿桑花屋的老板,我姓林,你记得么?”
“喔,林姐啊,我当然记得的。”莫长安应了一句,想到了那个总是温柔婉约地微微笑着,穿着格子围裙插花手艺精湛的花店老板,长安的语气也温和了几分,“找我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首先是想打个电话来谢谢你,我已经和婚庆公司这边联系过了,他们也答应了让我做你婚礼的鲜花供应商,我也不瞒你,这一单让我盈利不少,毕竟我只是一个自己经营的小花店,很少接这么大的单子。”
林槿桑说得很诚恳,莫长安听了之后微微笑了一下,“林姐不用客气,反正让别人做也是便宜别人,我在你那里买花也有一阵子了,还不如找你来接,只是要给我做得漂亮一点,你挑花的眼光我是相信的。”
“还有就是另一件事情,因为这两天都在联系花圃那边的供应,所以也忘了和你说这事儿,今天过来婚庆公司这边谈细节的时候问他们要了你的电话号码,才打过来给你。是这样的,上次你让我送去医院那花,被拒收了,确切地说不能算是拒收,那边的态度很不客气,说话也很难听,听到是你送过来的话,那个病人的母亲当下就扯过了花束摔到地上踩得七零八碎的,简直浪费。”
林槿桑说到最后,似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语气都有些愤慨起来了。
莫长安眉梢挑了一下,这场景,于她而言倒不是什么值得惊诧气愤的事情,“嗯,我知道了,上次麻烦你了。”
林槿桑也不便多问什么,又道谢了两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莫长安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莫静安和周怡春现在应该也已经取保候审了,而她莫长安的仁慈,也只有这么多了。
翌日。
股东会议安排在下午,莫长安觉得若是为了工作,她还可以考虑上午去一趟公司,但自己还没必要为了听那些老家伙的找茬而牺牲自己的上午休息时间。
午睡醒来之后,吃了营养素后,悠哉地洗了头洗了澡,不急不缓地吹干头发,再到衣帽间去找了一套正装,纯黑色的衬衣配同色的套裙,外头一件黑色的双排扣风衣,打算搭配的鞋子也是一双黑色平底鞋。
孟橙一早在客厅等着了,看着莫长安这个样子,忍不住微微讶异,“莫总,你这一身……”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莫长安自己形容了自己这一身装束,“你想说,像去参加葬礼?”
孟橙点了点头,莫。我这几年每个月的股东会议和宴会,都是这么一身黑色,宴会上也不穿礼服,就是要让他们感觉我是去出席他们葬礼一般,如果有一天,那些老家伙有哪个先撒手西去了,我一样是这一身,去参加葬礼。”
孟橙牙齿一寒,只觉得莫总平时虽然淡然但也还算温和,此刻这种样子,脸上笑着语气却是冷冷地说着这些话的样子,真是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走吧,今儿没有沈总撑腰,我得单刀赴会了。小橙你没陪我参加过股东会议和宴会吧,今儿让你见识见识,是怎样的一群……”
莫长安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引人遐想她想说的究竟是一群人还是一群狼或者是一群狗。
会议室里头。
众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了,秘书室的秘书过来茶都已经帮他们换过几次了,只是主座上依旧空缺着。
脸色都不太好看,个个都绷着一张脸,时不时目光朝着门口方向扫一眼,看不到半个人影,脸就绷得更紧,更加不耐烦,更加多压抑的怒火了。
这会议室里头,坐着几个姓乔的,都是乔宇衡当年提拔上来的一些远房表亲,大股东中以乔志远为首,之下还有乔远明、乔康林、乔明义。
剩下的就是几个对大股东趋炎附势的小股东,乔氏虽然抵不上沈氏规模大,但是股东自然也不止这么几个的,只是其他的股东大多独善其身,真要说起来,算是趋向于莫长安这边的,所以每个月从不来趟这滩浑水。
他们很清楚,这个会议和紧跟之后的宴会,无非就是表达对莫长安的不满和指责,若是来参加了,等于是自动将自己摆到莫长安敌人的位置,这可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只是此刻,坐在角落位置的一个人影,是以前从来未曾在这个会议中出席过的生面孔。
乔康林看着这面孔,忍不住冷冷讽道,“哼,乔家的便宜女婿竟然也来凑这个热闹,也不知道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就他那点本事,攀附着咱们乔氏过活的,也不知道是过来帮他那女儿撑腰的,还是自动把自己放到莫长安敌人的位置的。”
乔远明在一旁附和道,“他能有什么本事给莫长安撑腰,自然是过来唱反角的呗,啧,他们家里头那点儿破事儿,谁不知道啊,都闹到派出所去了的。”
乔志远一直没有出声,听了他们这些话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没什么好针对的,莫长安也真是够能耐的,能让自己的亲爹都跳出来唱反,啧啧。”
莫长安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乔志远他们,而是那个角落的人影,太熟悉了,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微微有些佝的脊背,和那一张熟悉的轮廓。
是莫江源。
莫长安的脚步都忍不住微微停顿了一下。
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