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丫头,你……醒一醒,醒一醒。”
苏鹿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朝着旁边的女人看了过去。
她双目闭着,躺在肮脏的水泥地上,脸上有些脏污和被打伤的淤血,头发散乱,并且口鼻边,全是血渍。
这样的状态,似是奄奄一息,让人担心。
苏鹿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咬了咬嘴唇,眯眼朝着外头看了一眼,然后才轻轻动了动身体,离她近一些,想要叫醒她。
只是路里里始终双目紧闭。
苏鹿的膝盖曲了曲,碰了碰她,她也毫无动静,两人都是被绑了手和脚腕,并且这些人绑人还挺专业的,一般绑着手腕的话,容易被解开或者挣脱,尤其是如果有些身手的人,就算被绑了手腕,手肘也能对人造成伤害的。
所以他们不仅将苏鹿和路里里的手腕绑上了,就连小臂近手肘的地方也被绑住,以至于两只手只能这样并在一起,连抬都不好抬起来,久了之后,整只手臂像是失去感觉了一样的麻木。
就连脚腕和膝盖,都是绑上了绳子的。
苏鹿皱眉看着已经昏过去的路里里,紧紧咬了嘴唇。
不由得想到了先前的画面。
这个疯丫头真是又疯又傻的,明明都已经这样了,她还要死撑。
先前那些人,明明是想找他出手的,绑他们过来这些人,苏鹿都认识的,都不是什么善类,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这几个人一直手头不干净,总在一些夜店里头卖些软性毒品,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明明苏家的场子才是最热最火爆的,但是苏家的场子不做这些,于是从来不买他们的帐,也不准他们进场。
有几次他们的人偷偷混进苏家的场子,被苏鹿知道之后,还当众让人把他们赶了出去,就算不是新仇也有旧怨了。
只是这些人一直都不敢有什么屁放,毕竟苏家家大势大的,但是这一次,竟是能麻着胆子做出这种事情,没有人撑腰也不可能。
听到他们话语中的乔先生,苏鹿就已经猜到是乔志远了,这男人不止一次找他谈过想要从他手中买回那些股份,只是苏鹿都从来没有搭理过他。
苏鹿身在苏家这种豪门,和沈伯言他们这些豪门子弟一样,从小都是要学习拳脚功夫防身的。
但他和路里里是被迷晕的,否则就他们两人的身手,就算这里有七个人,也不可能从他们两人身上讨到好处。
只是和这些人没新仇有旧怨的,肯定不可能这么温和对待。
拳打脚踢是在所难免的,苏鹿一醒来看到在这个旧厂房里头,再看到这几张熟脸,就已经预料到了。
这一次明显是有预谋的,这几人不可能这么聪明,再听到他们谈话之中的乔先生,其他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
听着他们话语中的狠,苏鹿其实并没有太大反应,自己身在苏家,是苏家的独孙,苏家赚灰色地带的钱,爷爷的手段又狠,以至于其实并不是没有仇家,所以苏鹿虽然没有料到,但也早就已经有会随时遇到危险的觉悟。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里里也醒过来了,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话。
这丫头,是个沉不住气的,她是个有身手的,并且刚开始,那些人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并没有像绑苏鹿那样将她绑得严实。只是绑了她的手腕而已。
原本一直这样装作晕过去,苏鹿觉得自己拖点时间,应该能够想得到办法的。
但是路里里却沉不住气,就把事情都全搅黄了。
那些人没有蒙面,看到他们的脸,其实是很不安全的,绑架这种事情,看到绑匪的脸,原本就是危险的,撕票的可能性更大。
这个疯丫头,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么?没被绑架过,难道还没看过电视么?
竟然在听到他们说等着苏鹿醒来,要好好打苏鹿一顿之后,直接就暴起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上去狠狠给了其中一个人一肘子。
力道很大,几乎是一瞬间那人鼻血就喷出,脸很快就肿起来了。
场面一下子就乱起来了,苏鹿眼睛蓦地睁了一下,看着这个场景,一时之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应该怎么办,所有的计划全部都被打乱了。
而这个疯丫头,打了人家也就算了,还恶狠狠地警告他们,“你们这群人,谁啊?!有本事放开我的手啊!我一个人对付你们七个都行。”
路里里本来就是天真单纯,哪里知道眼下的场景有多危险。
“原来苏少也已经醒了,苏少,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为首的那人笑了一声,竟是没有打算动路里里,只两个人制住了她的手脚。
而这为首的男人,直接就走到苏鹿身旁,抬脚给了他一脚,踢在他的大腿上。
苏鹿嘴唇紧咬,眉头皱了皱,抬眼看着这个人,他没有做声。
“苏少真是不简单啊,身边佳人相伴,真是让人想不羡慕都难,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苏鹿,你应该没想到你有今天吧?我们特意都没有蒙住脸,你应该知道结果啦?”
这人眉梢轻轻挑了挑问了一句,苏鹿依旧不说话,他就又是一脚上来。
苏鹿的身体曲起,眉头始终紧皱,但也始终一语不发,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是里里看得不忍心,先和他们动手的,到最后,这几人的拳脚,就全部落在了路里里的身上。
她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只觉得浑身都很疼,到后来,每挥一下拳头,手都感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