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我何其幸运啊,有生之年遇到了你,和你一起有了女儿。你和女儿,永远都是我人生中最美的美好,最重要的决定。”
莫长安就这么泪中带笑地说出这句来,沈伯言的表情一下子有些滞住了。
好好的,忽然说出这话来,他知道她从来不是什么喜欢煽情的人,大抵是看着他抱着女儿的样子吧……
“生了孩子变得越发多愁善感的煽情了?”
沈伯言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的脸,抹掉她的眼泪,“幸运的不是你,是我,我委屈了你那么多,你还庆幸起来了?傻丫头。”
沈伯言这么说了一句,莫长安笑容更大了几分,也没再说话,抬手擦擦眼睛,“我难得煽情一次,你还不领情呢?”
两人就这么逗弄着女儿陪女儿玩耍,时间倒是过得快了许多。
是八点的时候出门的,齐鸣和司机一起过来,车子停在门口,准备送他们去机场。
外头积雪还是很厚的,虽然路面上的积雪都铲掉了不少,但是路面还是滑得很,所以沈伯言嘱咐齐鸣特意让沈氏最资深的老司机过来开车的。
而且还将路程时间预计得更长了一些,就是为了保证车速不快,安全行驶。
看到莫长安得时候,齐鸣就笑起来了,“莫总?”
他的语尾都是上挑的疑问句,很显然,看着这么一个全副武装的裹得熊一般的人,还真是难以认出来这就是莫长安。
莫长安的声音从围巾下闷闷地传来,“嗯,齐鸣,早啊,到了我们就走吧。”
齐鸣拉开车门请他们上去,莫长安上车都很费力,三层厚裤子以至于她觉得自己走路都像机器人一样,腿好像都没法弯曲了。
坐进车里头,就一动不动了,动起来费劲。
沈伯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要是累,路上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起来,雪天路滑车子开得慢,到机场恐怕得一个小时吧。”
莫长安嗯了一声,也就靠着他肩膀没再做声,眸子闭着,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先前或许还可以不去想里里的事情,但是现在,离机场越近,就越觉得心里头焦躁,越觉得这事情迫在眉睫了。
“我们是先把里里接到我们这儿来?”
莫长安问了一句,抬眸看着沈伯言,车里头暖气很是温暖,沈伯言让她脱掉了大衣,以免下车的时候会觉得冷。
听着她这一句,沈伯言转眸看她,“你想把里里接到我们这儿来?”
其实沈伯言原本是觉得,里里已经长大了,什么事情应该也有自己的决断,而且,她和苏鹿的事情,只能她和苏鹿自己去解决,其他人帮不上什么忙的。
莫长安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于是就更加头疼烦躁得紧,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唉,还是看里里自己怎么打算吧,现在我怎么着急担心都是干着急,没办法的。”
的确是没什么办法,所以沈伯言能做的,也就是去机场一趟,看看那丫头还好不好,瘦了没,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了。
车子朝着机场不急不缓地开着,抵达机场的时候,已经八点五十了,他们的飞机九点钟到。
走进去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莫长安心中这么想着,和沈伯言一起走进机场去,心中有些惴惴,只是,刚走进机场,朝着国际航班出口的位置走过去,就听得声若洪钟一声吼,在机场如此空旷高顶的建筑里头,回响着震得人耳朵都有些嗡嗡的。
“呔!还不都是你不顶事?!小周,你是不想干了是吧?不想干了是吧?我花这么多钱请你来,你倒是和我说说,鹿鹿人呢?里里人呢?飞机呢?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好九点么?!老头子我的头发都要等白了!”
如此狂妄的语气,毫不掩饰的愤怒和焦躁,还有不耐烦。并且配上这大嗓门,不是苏炎还有谁?
站在他旁边那个恭恭谨谨一脸委屈的中年男人,自然是苏家最得力的那个周秘书了,平日里在外头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此刻竟是如此卑微谦恭。
“老先生……因为今天天气不太好的缘故,所以还没降落,很快就降落了,您再等等吧,现在急,也没用啊。”
周秘书小声说着,只想安抚一下这老爷子的脾气。
可是苏炎的脾气除了苏鹿,哪还有人能够安抚下来?喔是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里里。
“屁话!今天天气哪里不好了?又没打雷又没下雨的……”
苏炎显然又要发怒,周秘书头皮一紧都已经准备好生听着受着了,旁边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就传了过来。
“苏老先生这么大的脾气,远远就听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先生是要把这机场给掀了呢。”
沈伯言的声音低沉,语气淡淡,没有太多情绪。
苏炎一听这声音就觉得耳熟,眉头轻轻皱了皱,朝着声音源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一双男女,男人一身正装,外头披着棕色的毛呢大衣,脖子上一条格子围巾,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俊朗英气,像是时装杂志里头走出来的一般。
旁边站着的那个熊,就没什么美感可言了。
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甚至都看不出来是谁。
只是,站在沈伯言旁边的人,还能有谁呢?
苏炎的眉头霎时就皱起来了,心中暗想,姓莫的丫头怎么也过来了?她不是才生完孩子么,不好好在家里头养着,来凑这热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