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娘,嘉香斋的生意还好吧?”
杨依萍刚一落座,仲孙皇后便如拉家常一般问道。
“托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福,嘉香斋每日都宾朋盈门,生意好着呢。”杨依萍说道。
仲孙皇后望向李奕桐,呵呵一笑道:“陛下,您瞧这姑娘,嘴巴就是甜。”
李奕桐也笑了起来,他问杨依萍道:“杨姑娘,朕听说你那嘉香斋里出了一本名叫《石头记》的奇书?”
杨依萍一愣:这皇帝的耳朵也太长了吧,这种事情他居然也知道。不会是,大秦朝也有锦衣卫吧?
一想到在另一个时空中那无孔不入,令人谈之色变的锦衣卫,杨依萍的心中就是一惊。
不过李奕桐的话却不能不回答,于是,杨依萍说道:“陛下明察秋毫,小店之中确实在讲《石头记》的评书。这书,也叫《红楼梦》,是民女的拙作。”
“呵呵,朕可做不到明察秋毫。”李奕桐手捋胡须笑道,“是瑞王从你那儿抄了手稿,献给他母后显摆,然后朕才得知这本书的。”
杨依萍恍然大悟,随即微不可查的白了李鸿煊一眼。就你长舌妇!居然把我的稿子拿给了皇后看,这会儿好了,连皇帝也知道《红楼梦》了。
忽然,杨依萍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红楼梦》这本书,在另一个时空中,刚刚现世之时可是被列为禁书的。书中多有针砭时政之语。如今,皇帝也知道了《红楼梦》,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不知陛下对此书如何看?”杨依萍状着胆子,忐忑的问李奕桐。
李奕桐点了点头道:“此书,堪称奇书呀!虽然朕只是看了个开头,但却被这书吸引住了。真想一次把这故事都看完呀!”
杨依萍听了李奕桐的话,放下心来。连皇帝都说这书好了,那以后就不怕有人针对此书嚼舌头了。
“杨姑娘,你可又有新的稿子了?”仲孙皇后插话问道。
杨依萍道:“嘉香斋这段时间很是繁忙,虽然民女也想多写些书稿,但无奈时间有限,每日里,也只是写数千字。这两日只积下了不到万字。”
仲孙皇后点了点头道:“真难为你这姑娘了。”
李奕桐听了杨依萍的话,也为之惊讶:“一日数千字,已经不少了。我朝春闱大比,赶考的举子,也只不过是作两篇千字左右的经赋文章,却要用整整两天时间。况且,依朕看,有些举子的文章,还比不上这《石头记》呢。”
杨依萍赶紧谦虚道:“相公们写的,是经书大义、治国策论,哪里是小女子写乡俗故事可比的?”
“此言差矣!”李奕桐摆了摆手说道,“那《石头记》一书中,虽以叙事为主,但却不缺乏微言大义之句,杨姑娘之才,朕甚为赞佩。若你变作男儿,当可登堂为官。”
见到李奕桐对《红楼梦》如此推崇,杨依萍心中更是高兴。她立刻笑道:“陛下说笑了,民女生就女儿身,又如何变作男儿?”
“哈哈哈哈……”李奕桐舒心的大笑起来。
仲孙皇后也娇嗔的横了李奕桐一眼:“陛下真是口无遮拦,人家杨姑娘一个女子,你如何对人胡言乱语。”
“朕知错了,知错了。哈哈哈哈……”李奕桐笑着向皇帝赔不是。
这一出,看的杨依萍一愣一愣的。这还是皇帝吗,怎么跟个顽童似的?
仲孙皇后又望向杨依萍:“杨姑娘,本宫对那《红楼梦》,也是喜欢的紧,以后若有新稿子,不妨差人送进宫来……不,本宫每天都派人去你那嘉香斋吧,若有新稿子,就让他们抄录带回。”
不知是什么原因,李奕桐和仲孙皇后对于杨依萍所写书的书名,却是一人一个叫法。李奕桐叫《石头记》,仲孙皇后却一直称《红楼梦》。也许这就是二人性别、性格上的差异造成的吧。
“娘娘对民女如此错爱,民女受宠若惊。”杨依萍赶紧起身,对着仲孙皇后福了一礼。
“杨姑娘不必多礼,我们就拉拉家常而已,你跟本宫也早已熟悉,切莫再行礼了,平白弄得生分了。”仲孙皇后对杨依萍说道。
杨依萍坐下,又道:“恰好民女打算将每日写出的稿子多印一些,以便给那些客人们带走,娘娘既然有意,便派人去嘉香斋自取便是。”
“你要印书?!”李奕桐这时插话问杨依萍。
杨依萍道:“不是印书,只是将每日写出的稿子印上百十份。此书写完尚需时日,待完本了,再印制成书不迟。”
李奕桐皱起了眉头,道:“若是只印百十份的话,怕是没有哪家印书坊会接杨姑娘这单生意啊。毕竟,如今印书成本颇高,雕版费时费力,只印这么少的数量,实在不值当的。”
从进入殿中就被冷落的李鸿煊,这时终于逮住了一个插话的机会,他立刻说道:“父皇所言极是,如今,我大秦无论是官办的还是民间所办的印书坊,都是采用雕版印刷,成本高昂不说,印制书册也颇费时日。如此,民间书本的价钱也居高不下。很多家中贫寒之人,欲读书而不可得,于我朝文教兴盛也大有阻碍啊。”
李奕桐点了点头道:“煊儿说的不错。朕也经常为我朝文教之事忧心不已。那些能读的起书的,多是世家门阀子弟。寒门子弟却是极少的。每次春闱,虽然朕一再示意主考官稍稍倾斜于录用寒门子弟,但奈何,寒门举子实在太少。长此以往,官朝必被世家门阀所把持,于国不利啊!”
李鸿煊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