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沐夕瑶很快就明白了上官文景的话,她微微颔首,心中不免担忧了起来。
沐夕瑶从小是被留在了沐府做养女,当年沐夕瑶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会被沐林收养。
既然当年师父从宫中将自己救走,为什么师父不直接带自己养在蝶骨,反而直接将自己安置在沐府。
即便她再不喜欢沐林,也不喜欢刘氏,更不喜欢自己的那个妹妹,对于那个姐姐也没有任何的念想。
到底还是从沐府里出来的,如果借着沐夕梦省亲,而入宫,势必牵扯的会是沐家。
十三年的养育之恩,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牵涉沐家。
她沉思半晌,起身正欲离开,上官文景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个绢帛,摊开在桌面上,手指着绢帛之中的位置。
他并没有抬眸,“这个东西有用,江太后所住的宫殿叫平心殿,所处的位置从朱雀门进宫,一直绕过了清心殿,便是平心殿。至于其余的,我想你会看地图。不过我告知你这些并不是希望你去动手。宫中龙潭虎穴,又有姜和统领的御林军,不是谁都可以乱闯。有一个人可以帮你,帝云天。”
“帝云天?你在开玩笑吗?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沐夕瑶原本想到的办法,去宫中救出江太后,这件事情,无疑就是诏告天下,厉王与宫中为敌,企图谋反。
被灌上了谋反的罪名,百里溪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也是一个谋权篡位的逆臣。
以后的生活也是永无宁日。
想至此,她忽然眸子微颤,以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上官文景,神色不安,面容带着几分苦笑,“你真的是在帮我吗?让我夜闯皇宫,不管是救出静妃也罢,或者绑架皇上也罢,不管是任何一条都是坐实了厉王谋反的罪名。怕是他会死的更快吧?你真的变了,你还是上官文景吗?你与百里溪有什么仇恨,非要置他于死地?”
她心中苦笑不已,本以为上官文景还算是自己的朋友,她烦心忧愁,以为上官文景会为自己出谋划策,可是结果呢?
已经全然没有呆下去的意思,她起身意欲离开。
不再多看他一眼,身后的上官文景眼神晦暗,起身木然的望着她的背影,沉声道,“夕瑶,我从未想过要害你。百里溪想要的就是皇位,迟早都会与宫廷为敌,我并没有要害他。我所说的江太后的软肋,并不止是百里木,而是静妃,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江太后根本杀不了静妃。但是静妃留在江太后的身边,百里溪就永远不会夺来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先皇在位,诏书本该继位的人百里溪,并不是百里木。是江太后替自己的儿子夺了百里溪的皇位。我不过是在帮他,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能进出皇宫还安然无恙的人,除了你亩i需要,怕是世间寻不到第二个人。办法我帮你找了,至于要不要做,那是你的事情。就算你不帮百里溪,我也会想办法救他。”
她背对着上官文景,眸子微沉,心中微微异动,回身望着上官文景半晌,一如既往的平静,伸手从桌上拿起地图,眸子微微转动了一下。
“所以说,你根本就知道百里溪想要谋反,而你想要帮他夺得皇位?我该信你吗?”
沐夕瑶怎么也没有想到,上官文景居然是在为了百里溪做事,宫中的地图不是谁都可以弄到手。
她收起绢帛,塞入袖子,缓缓开口,“不管怎样,今日谢谢你。”
待沐夕瑶离开了茶楼,茶楼的角落里,钟离轩缓步移出。
走至茶桌之前,上官文景脸色愠怒,手臂的青筋暴起,不悦怒道,“钟离轩,你真是一个好师兄,设计让自己的师妹陷入危险的境地,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忧?我本以为你钟离轩是一个正直忠义的人,可是在我看来,你并非如此。”
“你需要冷静冷静。”
“我不需要冷静,你还觉得我不够冷静吗?皇宫是什地方?你真的以为她单枪匹马的进入宫中,可以安然无恙的出来,你以为她是神仙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助百里溪?你的立场呢?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虽是江湖圣君,蝶骨仙钟成想要的不过是复国之路,你们所谓的复国之路真的可以行的通吗?百里溪不过是你们的垫脚石,如今他死了,不是对你们更好?”
愤怒已经让上官文景无法扼住自己的情绪,钟离轩眉峰微拧,拿起茶壶换上了新茶,替上官文景倒好了茶水。
“先喝些热茶。”
他温声坐下,“文景,你我之间并不是什么仇人,我们有共同的目的,你还记得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你的父亲本名叫上官古,是公孙国的将军,战乱时,他险些丧命,是玉芙救了他。害他的人是江谛,你什么要入朝为官,如今当上了左相的目的又是什么?你想要报仇,替你父亲报仇,可是你无力。你杀不了江谛,更是对不付不了那昏晕的皇帝。你以为百里木会重用你你看中你的文才和为官之道?你错了,百里木看中你,不过是想利用你钳制江谛。”
“所以呢?所以我就应该被你们利用?”
“不,你理解错了,并非利用,而是共谋大事。夕瑶的事情,并不是我能左右,她想要救百里溪,我们都是在帮她,除了这个办法,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上官文景抬眸,以一种别样的目光打量着钟离轩,只是觉得此刻在自己面前的钟离轩,让他觉得可怕。
若不是因为父亲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