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要不要我派人暗中跟着他?”岳霖忽然从灵堂一侧闪了出来。
白日冯健刺杀秦天德,苏子牧挡箭而死,秦天德“沽名钓誉”“义释”冯健,时顺就在暗中跟着冯健离去了。
时顺平日里一直在暗中替秦天德效命,统领整个影卫,基本不离秦天德左右,因此很清楚苏子牧对秦天德的忠心,以及秦天德对手下人的情意。
因此他在得到秦天德的暗示后,追随着逃也似的跑掉的冯健离开了,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通过冯健,找到耶律崇的藏身地点。
以耶律崇的小心,一时半会肯定不会与冯健相见,但一个契丹人想要藏身在几乎没有什么游牧民族存在的临安城,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用不了几天,耶律崇必定露面。
时顺离开了秦天德的身边,因此岳霖替代了时顺的角色,暗中藏于秦天德的左右,看到也听到了秦天德与老哈的会面以及交谈。
“不用了,他既然敢来,就必定不怕我会派人跟踪,而且他明日就会住入府中,瓮中之鳖跟他作甚?”秦天德摇了摇头。
重新戴上斗笠的老哈,不慌不忙的走出了国师府,一路上没有回头看过,也没有改变过步速,只是顺着墙根七扭八怪的不知道走到哪处的宅院后巷,躲在了高墙的阴影下。
“主人,秦天德没有派人跟踪,所以我们没法动手。”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夜色中冒出了两个黑衣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老哈点了点头:“看来这秦天德也算知道分寸,还好他没有派人跟踪,否则明日他还得替手下设置灵堂。”
“主人,属下好像看见一顶官轿停在了国师府门前,看上面的字迹,应当是临安府尹,不知道他这么晚去见秦天德,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老哈眉头微皱。
他很清楚,陆宰执掌的临安府最近几天一直在四处搜查耶律崇的下落,除此之外,也在暗中打听他们一伙的踪迹,而且他曾派手下跟陆宰有过光明正大的接触,只不过陆宰应当认不出他们罢了。
难道真的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不可能!
想到这里,老哈眉头舒展,轻声戏谑道:“不用担心宋人官府,一帮酒囊饭袋罢了,秦天德指望他们找出咱们的落脚点,不如指望耶律崇能够当上皇帝了。
唯一可虑的是秦天德手中的那股秘密力量,似乎不弱,假以时日说不定会造成威胁。不过老夫观瞧,那股力量应当不属于宋庭,也不知宋人皇帝怎能容许。
你等记住了,若是在遇到有人暗中跟踪,一律斩杀,哪怕以命换命也在所不惜,老夫担心那股力量将来会破坏我大辽复国大计。还有,你等送信北方,调集人手前来临安,同时尽量查出耶律崇藏身之地,绝对不能容许他再度刺杀秦天德!”
“是!”
老哈话音落下,回应之声很小,但却来自他周围那大片的黑暗中,很显然此处藏匿了不少人,只不过月色本就朦胧,而高墙有阻隔了洒向大地的银光,所以根本没法看清这后巷之内究竟藏了多少人。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巷子口传来了老迈更夫的吆喝声和报时的铜锣声,不太利索的脚步拖着年老的身子穿过了这条黑暗的巷子,但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陆宰今日很忙,秦天德遇刺一事在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与之前秦天德在城外遇刺的那次不同,这一回无数百姓亲眼看到了有人行刺秦天德,看到有人想要毁掉他们好容易才得来的平静生活。
虽然秦天德放过了冯健,但百姓们却自发的以自己的方式在城中寻找起想要刺杀秦天德的刺客,于是,临安城乱了。
陆宰好容易才安抚了百姓,之后又进宫面圣,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禀告,想要观察赵昚对百姓自发护卫秦天德回府的反应。
结果令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因为赵昚听完之后没有任何反应。
赵昚终究是皇帝,人终究还是要长大的,如今的赵昚已经比刚即位时要成熟多了,与秦天德之间的关系,迟早有一天会彻底破裂。这是陆宰的嗅觉。
离开皇宫后,陆宰心中惴惴,思前想后,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赵昚乃是大宋皇帝,身为大宋臣民,自当终于皇帝,可若是因此要让他跟秦天德对立,他似乎下不了这个决定。
他自认算是最了解秦天德的人之一,通过陆游之口,从秦天德前往连赴考,在酒楼内初见,因为有人想要买他的妾室齐妍锦而大打出手闹上公堂,到如今秦天德一心整顿朝纲、恢复国力、重整军力北上伐金等所有事情他都知道。
包括去年年末韩世忠从建康回京,胡铨设局,赵昚带着一干朝中重臣在咸安郡王府内逼迫秦天德袒露心意之事,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就因为他有一个可以说被秦天德一手提拔起来的儿子陆游。
虽然陆游和周必达如今跟秦天德来往不是很密切,而且咸安郡王府一事二人因为官职太低无权参与,但岳雷出现在了咸安郡王府。
淮阴三杰的交情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他们三个当年是在秦天德的“压迫”下,从同病相怜道惺惺相惜,再到志向相投团结一致,因此三人之间的友谊很深。
岳雷没有隐瞒咸安郡王府内发生的事情,因此陆游和周必达都知道了此事,陆宰也听完了整个经过。
陆宰毕竟久经官场,见惯了各种官场之事,所以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