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心临似是觉得很好笑,忍不住低低地冷笑了起来、
“王,王爷……”柳绫罗见得如此不合寻常的宿心临,总觉得心里慌得很。
“你这样打着本王的名号,在外到处招摇,可曾考虑过本王的处境?”宿心临一敛笑容,眼神冰冷,容颜顿时就如同冬日里的冰雪般的漠然寒厉,让人望一眼就生畏。
柳绫罗有些惶然,她攥了攥手心,给自己打了打气,这才颤着声音道:“王爷,我,我没有的。我怎么会……败坏您的名声呢!我今天,我今天只是情急……而且,她们对我出言不逊,言辞间颇为的鄙夷,我这是一时冲昏了头,才会与傅夫人起冲突。不过,她们不过是个丞相家的女眷,您何必对她们这般恭恭敬敬地呢?”柳绫罗说着,也是有些愤然,神色有些委屈,却也有些不解。
“不过是丞相家的女眷?呵呵。”宿心临忍不住地冷笑了一声,抬起手掩住了眉眼,遮挡住了此刻眼底的嘲弄,“柳绫罗,到底是谁给你了这般大的胆子,这般大的脸面,让你面对着傅丞相家的女眷都能腰杆挺直,理直气壮的?不过是丞相家的女眷?你知道傅夫人不但丈夫是当朝最显赫的左丞相,深得帝宠,她的大儿子入了六部,她的二儿子在军中颇有建树,如今在宿梓墨的军中位列四品副将。这可不是文臣能够比拟的品级!有文有武,京中多少人羡慕傅夫人的福气。只是傅夫人素来低调,连茶宴和花宴都极少出席,这才鲜有人与她有焦急。如今,你竟然能说出一句,不过是个女眷?”
一时间,宿心临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声,柳绫罗的脑子被驴给踩了。竟然敢说出这般的话来!但凡傅家的人知道,她受了这般的委屈,就算是左丞相为了大局不多言,但架不住她下头还有两个儿子,那两个可不是省油的灯,又素来敬重他们的母亲,哪儿会这般轻轻巧巧地揭过的?
再来,左丞相可不是个妻子受了委屈,还能视而不见的人!
柳绫罗抿了抿红唇,她是实在没想到,傅夫人的情况竟然是如此……她又羡又妒!
“我……我并不知道……”
她若是真知道,她就不会去挑衅傅夫人了。再如何,柳绫罗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你知道什么?你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安宁县主,但若是真论起这方面来,你却是连才回京一年的柳凌落都比不过的。”宿心临冷笑了一声。“你除了不断的制造烂摊子,你还会什么?”
柳绫罗听到他这样的评论,心中的痛苦自是不必多提的。她咬紧了唇角,忍不住地苦涩道:“您这是嫌弃我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会护着我一生一世的吗?你怎么可以反悔?你忘了,我为了你可是什么事情都做了,就差没把这条命给你了,你到底还想怎样?难道是秋家那个小贱人让你来赶我走的吗?你为了她,连我们间的情分连不顾了?誉王,你怎么能这样的狠心?你忘了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吗?”
宿心临脸色愈发的沉了下来,他抬手,端起茶杯,浅浅淡淡地啜了口,可能是浅陋的茶水,也可能是柳绫罗的话语让他觉得反感,他的眉头缓缓地蹙了起来,他发出了反感的“啧”,淡淡地道:“我答应你的?情分?柳绫罗,你觉得,跟你需要讲这些吗?”
“什,什么意思……”柳绫罗的脸色大变,简直是难以置信地抬起了眸子。
宿心临搁下茶杯,缓缓地起身,大跨步地走到她的身边,抬起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来,微微的俯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我说什么,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一个能够对自己的亲人都能够狠心下手的人,对她还需要谈什么道义,谈什么情谊呢!”
“你——”柳绫罗瞬间脸上的血色顿时都褪去了,她只觉得下巴处被他捏得生疼生疼的,但相比疼痛,她此刻的心口更是疼得受不住了。
她特地做了那么多,虽然也存了私心,想要报复。但是,更多的,她却是为了给宿心临铺路。
“你怎么能这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柳绫罗断断续续地道,她实在是觉得委屈,眼泪都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为了我?”宿心临闻言,眼眸微微地一眯,秀丽的脸上浮起讥讽,“柳绫罗,谁都可以说这一句,唯独你不能。你当初巧遇我也好,甚至是后面拿了通敌叛国的证据放入柳国公府,你敢说你都不是为了你自己吗?什么为了我,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一个让你报复的借口。”
“你不过是不忿柳敬存和夏莲把你当成工具,反而对你的弟弟妹妹们呵护有加。而,这也是我会帮衬你的理由!因为,有时候,有目的可比没有目的的顺从更加的好。你妹妹的死也好,你全家身陷囫囵也好,这可都是你的杰作!”宿心临勾起她的下巴,欣赏着她眼底的惊恐,“所以,你也别在我面前装,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了。那不会让我觉得感激,反而只会倍增厌恶。至少,你从一开始说出你对你亲人的怨愤,这会更让我欣赏你。”
宿心临并没有说出来,大概是因为同情和惺惺相惜的缘故,他才会一再地容忍她。
但这却并不代表,她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底线。
“我,我……”柳绫罗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tuō_guāng了衣服,整个人都赤裸裸地摊开在了对方的面前,她拼命想要拢住衣服,却发现一点都无法成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