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秋晚烟的声音柔柔细细的,在这样嘈杂又咄咄逼人的情况下,就犹如一道清泉流入众人的心田里。红盖头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地颤动,她轻轻地道:“大公主说的话固然有道理,但是,我也曾听父亲提过一句,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的道理。”
这显然就是给穆凌落开脱了。
若是有人仔细地深入一想,再对比一下宁珍大公主的态度,免不得就听出了里面的深意了。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这可不就是说,皇家的皇子公主繁多,但却也无人如大公主这般的可笑么?
但很明显,宁珍公主并没有听出其中夹杂的含义。
而此刻,她也有些唯恐天下不乱地看向了宿心临,“五弟,你这媳妇倒是娶的乖巧懂事。你身为皇家的亲王,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之事。这般情深意切的姑娘,你纳了倒是也不碍事。在我看来,”她扫了眼穆凌落,又见地上的柳绫罗目光殷切,只恶劣地扯了扯唇角,道,“这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既然人家姑娘都上赶着来了,你若是不要,岂不是没给你六弟妹面子么?六弟妹,你说对也不对?”
宁珍大公主这般说,分明就不是给柳绫罗出头,而是想要羞辱穆凌落的。
同是柳家出身,穆凌落嫁入了宸王府为正妃,而柳绫罗却要给宿心临当通房妾室之类的。这分明就是打穆凌落的脸!这以后,穆凌落但凡出门,若是碰上了为妾的柳绫罗,到时是要她喊其一声五嫂呢还是被喊一声王妃呢?这落在外人的眼里,难免也就尴尬了。
穆凌落何曾不知道她的恶意,她只拨了拨指甲,微微地扬眉,抬眸看向了宿心临。
宁珍公主爱当众出风头,给人看热闹,她可是不愿意耍猴戏的。
如今是宿心临的婚礼,宁珍公主只图一时痛快,却忘了考虑当事人的感受了。
宿心临看着温雅柔和,但无论怎么说,也是个亲王。
婚礼上叫人看了笑话,自然是想着尽快解决的,而不是由着人胡闹的。宁珍公主自作主张,恐怕只是给自己树敌了!
宁珍公主见穆凌落根本就不理会自己,这就像是自己奋力地挥出去一拳头,结果却撞上了棉花一般,毫无着力点,让人倍感泄气。她有些恼怒地跺了跺脚,扭头瞪了眼地上的柳绫罗,“看什么?还不快谢恩,你是傻了么?”
柳绫罗骤然回神,掩住心中的得意,急忙就朝着宿心临和秋晚烟磕头:“谢谢王爷,谢谢公主……”
“够了。”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就叫一直默然不语的宿心临给截断了。
宿心临看也不看宁珍公主和柳绫罗,抬手招了招,把近身侍卫招了过来,“不是跟你们说过吗?本王的婚礼虽然准许施放善粥,但是,却也不能随便叫人捣乱的。你们是如何当差的?还不把人给带下去?”
那侍卫心中惶恐,连忙上前就把柳绫罗堵了嘴拖了下去。
柳绫罗的挣扎在他们看来,简直就像是小蚂蚁一般的弱小,根本就不足为惧。
柳绫罗瞪大了眼,她实在没想到,她都卑微到这个地步了,宿心临却丝毫都不感动的!她气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宁珍公主看到宿心临竟然这般不留情面,这就好比不把她放在眼中了。她心中不悦,“五皇弟,你怎么这样儿?人家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特地奔你跟前来与你诉衷情,你怎地这般的残忍……”
宿心临微微地抬起了眼眸,对上了喋喋不休,打抱不平的宁珍公主的眼,语气微冷,慢慢吞吞地道:“大皇姐,我请你来,是参加我的婚礼的!不是让你给我塞妾的。多谢你的好意了!”
宁珍公主一噎,显然没想到宿心临会这样回驳她,顿时脸色都变了。
“你……你说什么?”
此时,围观的众人当众有不少是不买宁珍公主的账的。听到宿心临如此不留情面的反驳,都暗暗地笑出了声来。
就是穆凌落都不由为宿心临的机智和涵养感慨一声的。
宁珍公主根本就不明白,这是圣上赐婚的婚礼。宿心临但凡在这样的场合被迫公然纳妾,到时不但得罪了秋家,恐怕还要遭受德文帝的呵斥了。毕竟,那只有好色之徒才会有这般的行为!简直就是丢了皇家的脸。
宁珍公主却只想着要给她好看,反而忘其他的,惹了众人的笑话和宿心临的厌恶。
“你们,你们笑什么?”宁珍公主见宿心临驳了她的面子,又看围观的众人讥笑她,她脸都白了,恼怒地跺了跺脚,愤怒道。
宿心临懒得理会她了,只朝着众人颔首道:“让各位见笑了!婚礼照常进行吧!各位,请里面请吧!”
随着宿心临的话语落地,后面的仪仗队都敲锣打鼓起来,好不热闹。
秋晚烟就像是从头到尾都不曾受到影响,随着喜娘的牵扯,顺利地跨过了火盆,往府内而去。
众人也随着新娘子转移了阵地,朝着正厅去了。
穆凌落斜睨了眼被气得脸色发红的宁珍公主,微微地扬了扬唇角,手指拨了拨手腕间的玉镯子,淡淡道:“大公主,如今得偿所愿,嫁给了如意郎君,恐怕这日子也是如鱼得水吧!这些日子都不见你出来参加花宴了,可见是乐不思蜀了。想必谢昭对你疼爱有加的,只是,你这气色倒是让人……啧啧!”她望着再也不复以往娇艳的宁珍公主,忍不住地摇了摇头感慨。
“你,你这是在笑话我吗?”宁珍公主面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