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宿心临给她涂药的动作微微地一滞,很短暂的时间,很快,他又恢复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她的手腕涂上消淤的药膏,又给她轻轻地揉散,动作很是轻柔,仿似很是怕伤了她。
然而,对于秋晚烟说的那些话,他只微微地扯了扯唇角,竟然从头到尾都没反驳什么。
室内一时都变得有些清冷,直到给她涂好了药膏,宿心临才慢慢地收拾好东西,缓缓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端坐的秋晚烟。
这个妻子并不是他选的,是宿云鹤给他选的。而他刚巧需要一个妻子,所以他就接受了。
她善良温柔,识大体懂礼仪,有学识,骨子里带着读书人的傲气风骨。
这是个很吸引人的女人。
至少,若是柳绫罗与她站在一起,那是没有可比性的。
所以,他其实是很满意这个妻子的。
他也尽他所有的可能去疼她宠她爱她了。
只是,她太有主见了,跟他在想法上存在太大的差异。
饶是如此,宿心临的脸上依旧噙着温柔的笑意,他抬手替她理了理她的鬓发,轻轻道:“你先休息会,我去跟厨房说说给你今天中午做些好吃的。”
说着,他就转身慢慢地往外走,衣袂纷飞,整个人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飘逸。
只是,临要跨出门槛的时候,他稍稍地侧过脸来,阳光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整个人俊美得不可思议,他轻轻地道:“不会的。”
秋晚烟一怔,初始她还没明白他这是何意。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是开始她的那句话。
他自信满满,觉得他定然是不会失败。
秋晚烟一时都有些怔忪,许久,她才扯了扯唇角,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而此时,宿心临吩咐了让厨房把下臣送来的野味给秋晚烟做了后,立刻就有侍从来禀报了宫里的情况。
京城的御林军有大半在他的手里,但是宫里的禁军却是属于德文帝直属的,不过而今也是由敬王主管了部分,所以,他也得以安插了眼线。
故而,宫里的情况,他也能知道个一清二楚。
德文帝病重后,因着还没设立监国,所以,现在朝中很多事物都在堆积积压,所以更加的挑起了朝臣间的矛盾。他们有心焦事务,心系天下百姓的,也有自私自利,只顾着争权夺利的。
现在,没有德文帝坐镇,整个朝堂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了。
就是太子有心想要管,哪怕是那些心系天下的官员愿意扶持他,但是这世上从来不缺的就是酒肉之徒。他们不管天下,不管旁人,他们只看得到自己,所以哪儿会让宿玄傲得偿所愿。
故而,宿心临对于那些消息也并不觉得意外。
“以后,这样的消息就过滤了,不必什么都告诉于本王。另外,”宿心临扬起了好看的眉眼,“只要多多关注父皇就好,有什么情况随时知会给本王。”
“是,属下明白。”随从恭恭敬敬地回道,顿了顿,他又道:“还有,皇后娘娘给出了一道旨意,召您入宫一趟。”
“母后?”宿心临原本云淡风轻的神情顿时一敛,眼底掠过一抹喜色,“好,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自从他回京的时候给皇后请过一次安后,皇后从来都没有召见过他了。
而今,宿心临也明白,为何皇后会召见他。但是,他却并不感觉到被冒犯,反而很是欢喜。
终于,还是召见了他。
秋晚烟午膳的时候就发现,宿心临的心情似乎极好,虽然他总是时时刻刻都在微笑,但那就像是一个面具,把他所有的悲欢喜乐都给遮掩了。但现在,他却周身都满是欢喜之色,就是连她都有些诧异。
“你今天看起来很是高兴?”秋晚烟忍不住地问了声,她眸子稍稍转了转,暗自猜测,是不是朝堂上有什么喜事发生,或者是局势已经在朝着他的方向扭转了。
宿心临弯了弯眼眸,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算是的。遇到了些让人高兴的事情!来,喝些汤,这是专门为你熬制的,吃了对身体好。”
秋晚烟一怔,反射性地摸了摸腹部,但是见宿心临似乎并没有把注意力落过来,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敏感了。宿心临总是这样,好似什么都知道。他最近对她体贴备至,若不是她怀孕的事情谁都没说,她都担心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
“怎么了?可是吃坏了肚子,不舒服么?要我请太医来看看么?”宿心临注意到她的动作。
“没,没有的事。我就是,吃得有点多。”秋晚烟摇了摇头,拒绝了。
但也因着如此,她却又是被带偏了话题。
“没事就好,不过,你的胃倒是真小。这样可不好,你该多吃些的,你太瘦了。”宿心临浅笑着道。
“唔,嗯,好。”秋晚烟忙着应付他,也只支吾了两声。
宿心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眼眸弯弯。
而用过膳后,宿心临就开始准备入宫的事宜了,誉王府的位置离皇宫有些距离,坐马车也需要费些时间。
皇后这些日子也有些心力交瘁,德文帝病重,就是连她都被推拒在外,但是她也是跟着后宫的嫔妃见过一回卧病在床的德文帝的。当时,他脸色蜡黄,再也不复以往的英武,整个人躺在床上,连点儿生机都没,就像是冬日里光秃秃的枝桠,透着一股子的死寂的气息。
这些年来,皇后以为她对德文帝那启子的感情早就随风而逝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