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但是穆凌落却已经在准备东西,打算离开京城了。
她先是去皇宫里给皇后请安了,道明了情况。
皇后早已听宿梓墨提过了,她也是个做母亲的,如何会阻拦。
哪怕而今皇城里的情况再严峻,她却也不能拘着一个焦心孩子的母亲。
她只抬手摸了摸穆凌落的额角,轻轻道:“慕儿也是个命运多舛,而今只盼着国师他良心未泯,不会真的做出些丧心病狂的事来!也是可怜了你,这才重伤醒来,却又遇上这些事,母后也是格外的心疼你。你们且去,再如何,这里还有母后在,也不会让彦儿他们再受了那罪过。若是皇上再如此,到时候,便是我拼尽了性命,我也绝不会叫他给得逞了的。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却是再也不想失去你们了,只盼着你们都岁岁平安的。到时候,母后定然会给你们咏颂佛偈的,庇护你们的安康。”
“谢谢母后!”穆凌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突然才发现,一直以来,她以为尊贵荣华的皇后,额角眼稍都已经悄然染上了细碎的皱纹了。经历过丧子之痛,她整个人比之以往,已经老了太多太多了。
可是,他们却不能陪在她身边,陪她走出这段痛苦的经历,还得为了各自的目的奔波,还要劳她担忧挂念。
穆凌落缓缓地俯靠在她的膝盖上,闭了闭眼,“姨母,您一生太过跌宕,真正受苦的是您!待得我寻回了慕儿,今后我们哪儿都不去,就陪在您的身边,陪您一辈子!”
她唤她姨母,便是把她当成萧家亲人看待了。
皇后眸光闪烁,眼角微微湿润,“好,好。”她颤抖着手,给穆凌落顺着她的发丝。
穆凌落从皇后宫出来的时候,却是出乎意料的碰上了敬王妃,她依旧是那般的美艳惊人,远远见了穆凌落,她还特地上前来见礼。
穆凌落打起精神来,勉强回了个礼。
“弟妹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可是因着小世子的事?小世子吉人天相,定然是会化险为夷的。”敬王妃温温柔柔地道。
穆凌落扯了扯唇角,“倒是没想到,皇嫂的消息倒是很灵通的啊!却是不晓得您知道不知道,宿心临和秋晚烟双双于清净庵逝世了。”
宿心临的自刎,怕是都众人皆知的。而秋晚烟的事,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消息灵通的敬王妃等人,怕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了的。
敬王妃闻言,微微一怔,旋即慢慢地垂下了头,掩住了眼神,轻轻道:“听说秋弟妹还生了孩子,只是可怜了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不过,父皇心胸宽广,总是不会迁怒的,她也能安安生生地过下来的。”
只是,怕是没有一个郡主该有的殊荣了!
穆凌落淡淡地觑了她一眼,“我还以为,皇嫂会高兴呢!”
“高兴?弟妹为何说这种话?我如何会高兴?”敬王妃一怔,连忙笑道。
穆凌落缓缓的走近,她比敬王妃稍高一些,此时,她微微的垂下了眼脸,望着神色强自镇定,自以为毫无破绽的敬王妃,慢慢道:“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皇嫂你与宿心临私下见面的事,我和秋晚烟都见到了。想来,当初皇嫂周旋于敬王、宿心临之间的艳事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顿了顿,穆凌落浮起了几分讥讽之色,“皇嫂当真是好本事!却不知,敬王殿下可否知道?这心里可否有隔阂?”
敬王妃一怔,显然没料到她竟然会提起这一出,当下脸色都有些僵硬。但是,她却很快就调整了神色,慢慢道,“我当初不过是凑巧,并非有意。都言佛看是佛,僧看是僧,恶看是恶,却没想到竟是让你们误会了。”
她这话说得巧妙,却是字字句句都是针。
什么佛看是佛,不是摆明了说穆凌落心里龌龊。
穆凌落与她接触得不多,却是头一回见这位撕破了脸,以这般优雅的姿态说出这般恶劣的言辞。
穆凌落脸色未变,只轻轻地笑了起来。
敬王妃见她笑了半晌,特别是见得穆凌落那双清凌凌的眼眸里射出的眼神,就仿佛是笑话她的肮脏不堪,她脸色不禁微微的变了变,身侧的手都攥紧了,“你,你笑什么?”
“笑?我莫不是连笑什么都得与你报备一二了?”穆凌落敛了笑脸,冷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只是想告诫你一句,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一报还一报,总是不会落下的。这上天,对谁都是公平的。”
“好了,我言尽于此,皇嫂请自便吧!”说完,穆凌落抬步便要走,停顿了下,她淡淡道,“不过,我倒是敬佩起敬王殿下的心胸了,当真是能撑船了!”
说罢,穆凌落便快步离开了。
敬王妃攥紧了手中的锦帕,待得人都消失了,她咬紧了牙关,把手中的帕子恶狠狠地丢在了地上,压低了嗓音,冷冷道:“呵呵,柳凌落,你知道什么?公平?你也敢和我提公平?这世上最没得道理可讲的就是公平了!”
“王妃娘娘,请慎重!这还是宫里呢!您得谨言慎行啊!”旁边的丫鬟虽然觉得害怕,毕竟还是头一回看到敬王妃这般扭曲的脸孔,却还是尽责地提醒着。
敬王妃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勉强把心中的怒意压下,脸颊却依旧气得通红通红,她声音低低,轻轻的,声如蚊蚋,只有她自己能够听清楚。
“哼,秋晚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