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许开始并不被期许所生,但是,她最后那样的选择,或许有释怀解脱的成分在内,可也有她爱着你的原因。
最后,她肯定是因为爱着你。
宿梓墨闻言,微微的怔了怔。
穆凌落说着,又转向德文帝,“父皇,我不管您当初有多爱母妃,也不管您对阿墨到底有多大的仇怨。但是,在我看来,您真的不适合当一个合格的父亲。”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德文帝竟然是这般看待宿梓墨的,以一种看待眼中钉的模样。
就是当初他连三皇子设计宿梓墨落水的事,他险些丧生,若不是她当时碰巧救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而今,他却还能这般轻描淡写地,以一种敌视的口吻说出来。
“但是,无论您怎么看待阿墨,可在他的眼里,您一直都是他最崇敬的人。”穆凌落算是很了解宿梓墨的了,他从来都不爱说出心中深处的在意,那就由她来说明好了。
“阿墨素来寡言,可他的心肠却是我见过最柔软的了。他并不是什么克人克己,天生孤寡的命!当初母妃的死,您是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就是个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悲剧。这条路,不是她想选的,是形势所逼,是别人逼着她选的。”
“而我娘之所以会没了,并不是她被阿墨克的,她不过是当初没擦亮眼,选错了人。这些都无法强行在阿墨身上扣锅,他是无辜的。”
“便是我后来和太子遇害,更是与他分毫关系都没有。他只是举兵对外,他是在保家卫国,可是朝中却有人人心不足蛇吞象。相反,若是他没有特地跑来救我们,或许我是真正的死去了。太子也是因着宫中防护薄弱,所有人都去保护皇上了,这才会遭了暗算。”
“这些,所有的所有加起来,都跟阿墨无关。”
“阿墨是个很好的人。”
她最后的话语,几乎算的上是掷地有声。
德文帝愣了愣,旋即冷笑道,“所以,你这是怨朕吗?莫非这些都是朕造成的不成?”
穆凌落却并没有被他的脸色所摄,只是挺直了腰板,坚决地站在了宿梓墨的身后。
德文帝见了她的选择,不由气笑了,“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声好,语气却并不见多热烈,倒是叫人觉得可怕。
宿梓墨原本听得方才那些话,只觉得浑身冰冷得厉害。
他从来没想到,原来竟然是被憎恨的,他原来是不被允许,不被期待来到世上的。
他就像是个侥幸逃过战争的飞蛾,带着侥幸和幸运,却实在是叫人可怜。
德文帝的话,就像是彻底地撕撸开了世界对他的伪善,露出了里面深藏的恶心和黑暗。
宿梓墨如坠冰窖,他耳边只听得到德文帝的讥讽,那些就像是要把他彻底地打入深渊里,那深渊里探出的手脚,把他给牢牢禁锢住,不让他逃脱。
可是,这个世界偏生有这样一个人,她无条件地信任着他,就像是冬日里最亮眼的一抹阳光,把人照得暖洋洋的,替他驱走了所有的寒冷和黑暗。
她说,她从来不会怀疑他。
她说,他其实是被爱着所生的。
宿梓墨的喉咙迅速地动了动,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了身侧表情认真的穆凌落。
他无声地动了动唇角。
他说的很简单,其实也不过是感谢穆凌落的话语。
但是,胸口却仿若要被那种膨胀起来的爱意所蔓延。
德文帝倒是没想到,穆凌落对宿梓墨的信任居然那么高,顿时脸色都微微地变了起来。
偏生,这时候皇后也站了出来,“皇上,无论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总是该往前看的,而且……阿墨总归是您的孩子。”
德文帝略略地抬了抬下巴,却转过身来,看向身侧的紫妃,他一下下地帮她理好了她的衣服,便是连一点褶皱都给抚得细平。
“你们吵到她的宁静了,你们既然该看的也看了,人要找到了,那就给朕离开这里。现在,立刻,马上。”
德文帝喝道。
皇后再次看了眼他身侧的紫妃,红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她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把冲到了喉咙间的言辞都给吐了下去。
她其实也是怕了,见到德文帝现在这着魔的态度,她怕她若是说了,德文帝会崩溃!
特别是看到德文帝这副柔情蜜意的模样……
以前,她其实也有过不甘的,她和他少年夫妻,风风雨雨走了那么多年,可最后,他却轻易地琵琶别抱。
可紫妃却并不是一个能够让人恨得起的人,不单单是她的美貌,还有她一切的所为。
不然,她当初也不会替她养育宿梓墨。
但皇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相比起之前的慢慢的愤慨,在见到穆凌落的时候,似乎都被吞没得一干二净了,再也没有展露了。
她所求的,也不过是大家都平平安安而已。
而现在,他们也不再过问,到底为何穆凌落会出现在这密道里,德文帝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们转身时,穆凌落实在是忍不住地扭头看了眼那寒石白玉床上的女子,她是那么的美丽,就仿若天边最皎洁的一抹月光,让人忍不住地掬上一把,想要让明月为他却步。
她似乎都有些神情恍惚,可当她的指尖碰到紫妃的时候,最令人吃惊的事情却发生了。
紫妃原本就雪白的肌肤开始发光,然后一寸寸地从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