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胡太医自内殿出来,忙走上前来朝着德文帝行礼,回道:“回皇上的话,韦才人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幸亏有人先前给韦才人当机立断地下针安胎,不然这次就凶多吉少了。”
说到这,胡太医也是抹了把冷汗。这次若是韦才人没了孩子,指不定他要被迁怒,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能抱住,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闻言,德文帝就看向搁在桌上的银针包,转而看向站在皇后身后的穆凌落,“阿落,这次真是多亏了你的机灵,不然朕这孩子,指不定就……”
他话语未尽,但也知道,若不是穆凌落出手,恐怕就如胡太医所言,是保不住了。
穆凌落闻言,只摇了摇头,笑道:“也是胡太医妙手回春,阿落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到时让姨父谬赞了!”
胡太医有些吃惊地望了眼穆凌落,他实在没想到能够轻易用银针保胎的高人,居然是个这般年轻的姑娘,当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德文帝见穆凌落也不居功,心里很是欢喜,暗暗地颔首。
皇后在一旁叹了口气,问道:“胡太医,韦才人现在怎么样了?”
“韦才人身体康健,只是现在动了胎气,最好还是卧床休养。微臣这就去给才人开几贴安胎药,让她安一安胎。”胡太医拱手回道。
得了皇上应允,胡太医这才匆匆退了出去。
德文帝这才看向了四公主,脸色一沉,“小四,你给朕说一说,你这回是有多大的胆子?居然敢蓄意谋害龙裔,真是胆大包天啊你!跪下!”
四公主没想到德文帝居然会如此大怒,她挪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口中却得理不饶人道:“父皇果然不喜欢我,只喜欢三皇姐她们。而且,明明是她仗着自己怀孕,闹得宫内鸡犬不宁,还连累我母妃落泪,总认为自己了不起。我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别那么张狂……”
“张狂?宫里有人比你张狂吗?”德文帝听得她说自己不疼她,顿时心中微凉,冷笑道:“看来往日里是朕对你太骄纵了,竟让你这般的放肆!小小年纪就这般心狠手辣,对自己的亲生弟妹都能下手。既是如此,那就往皇庙去,让你皇祖母好生教导教导你。”
当今太后自从先皇去世后,她就。
四公主闻言一愣,她没想到德文帝居然会赶她走,顿时心里委屈极了,“父皇,您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地待我,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徐贵嫔一听那还得了,四公主都已经及笄了,现在正是选夫婿的年纪,若是往庙里一送,到时不但耽搁了她的姻缘,而且她的名声也坏了。谁家姑娘会无缘无故地不放身边疼,而是送去庙里吃苦头啊!
再说了,太后可是严厉的人,到时指不定让四公主吃委屈。她就这么个女儿,哪里会忍心!
徐贵嫔忙跪倒在地,急道:“皇上,四公主她也不是故意的,求您就原谅她这一回吧!都是臣妾的不好,是臣妾没教导好她,这才让她走了错路。皇上若是要罚就罚臣妾吧,求您别把四公主送去庙中清修!庙中清苦,臣妾舍不得啊!”
说着,徐贵嫔就落下了泪来,她长得很好看,哪怕是哭也是梨花带泪的,很是惹人怜爱。
穆凌落望了眼就连哭都哭得这般艺术的徐贵嫔,只淡淡地勾了勾唇。
皇贵妃闻言,也起身,扶住了德文帝,劝道:“是啊,皇上,四公主虽有些顽劣,但到底只是个爱玩闹的孩子,让徐贵嫔拘着她一点,好好调。教调。教,以后她肯定不会再这样闯祸了。皇上,您就原谅她这一回,可好?”
穆凌落听得皇贵妃的温言软语,别看皇贵妃长得就跟仙女儿般的不沾人间烟火,但话语就好似带着钩子般,只勾得人心酥酥麻麻的,如娇似嗔,很是让人受用。
显然,德文帝也是如此,他蹙了蹙眉,冷声道:“爱妃此言虽有理,但小四此行为太过分了,还是当罚的。就罚她禁足三个月,罚俸禄半年。徐贵嫔好生管教她,若是以后她再闯祸,朕就那拿你是问。”
徐贵嫔感激地颔首,“是,臣妾一定好生管教四公主的。”
四公主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她今天之所以敢大胆地推得韦才人险些滑胎。不过就是仗着她帝姬的身份,哪怕她做得再过分,今天打杀了韦才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父皇的女儿,她父皇也不会真如何她,不然难道还能杀了她不成?
且有皇贵妃和她母妃给她求情,最多也就是罚个俸禄和禁足,过了日子,她依旧能够为非作歹。只因为她这身份,她自是能任性妄为的。
想到今天差点儿就能让韦才人流产,就是因为半路杀出来的穆凌落给救了她,她这心里就直窝火。抬眼恶狠狠地看向了穆凌落,反正她已经被罚了。她就开始挑穆凌落的事儿了,她指着穆凌落,道:“父皇,您就只罚我一人,可是她呢?入宫明令不能带武器暗器,可是她却揣着那么一大包银针进宫,可见她是包藏祸心,居心叵测。父皇,您可不能就这样放过她,必须严惩,不然以后人人都如她这般,咱们皇宫里还有何安危可言?”
穆凌落微微扬了扬嘴角,她既是敢这般听话地交出银针包,自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的。
皇后闻言,淡淡笑道:“四公主这话可就不对了,阿落是个大夫,身上带着救命的东西本就是寻常。今天若不是阿落带了这银针包,韦才人的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皇贵妃轻轻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