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冰哀哀地唤着,这回她倒是没作,实在是她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象那样儿的啊!宿梓墨不是应该怜惜她的一片真心,然后温柔地扶起自己的吗?哪怕不是如此,也不该是如此毫不留情地踢踹啊!
这简直就是太粗暴了!
“你不是没有本王,你宁愿死吗?”宿梓墨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底掠过一抹冷意,“许贵,送她一程。”
许贵在一侧看了许久,他对这想爬上自家王爷床,想跟自家未来王妃分庭抗议的女子可一点儿好感都没,哪怕是长得再娇娇柔柔都没用。闻言,许贵眼眸一亮,立刻扬声应道:“哎,是,王爷。”说着,他就拔出了身上的佩剑,剑身泛着雪亮的冰冷光芒。
许贵手一抖,那剑就朝着地上的钱冰刺去。
钱冰实在没料到宿梓墨竟然下令要取她性命,立刻惊得尖叫了起来,闭紧了眼眸。
“六皇兄!”四公主也是看得心惊肉跳,连忙大声喊道:“您是堂堂的皇子,竟然跟个女子计较,是不是太失了身份!”
闻言,宿梓墨勉强扯了扯嘴角的弧度,“那么,我再问这位钱姑娘一句,本王不留你,你就真的宁愿去死?”
钱冰耳边听得宿梓墨的问话,堪堪地睁开了眼,就见那要命的长剑停在了离自己七八寸远的位置,她心口跳得剧烈,见四公主和宿梓墨都望着自己,想起方才的问话。她心里又升腾起了希望,莫不是方才的一切,都是宸王为了试探自己对他是否是真心?并不是真要了自己的性命!果然男子终归是喜欢这样儿温婉如水的女子的,特别是这种把男子当成自己整片天的,就好似自己是个女子整个主心骨的。
这般想着,钱冰就好似又看到了未来穿金戴银,身份尊贵的自己,只要做了宸王的侧妃,哪怕是个妾室,也比外头给人当正室强。最主要的是,这王妃身份看着高,可她到底是个丫鬟教养长大的,事事不如自己,以后她也能挣个出头,指不定凭着她的手段,也能把宸王的宠爱笼络在手心里,还能强压了那王妃一头,日后说不得就有多风光呢!
钱冰咬了咬牙,勉强压抑住心口的恐惧,和那抹不知名的慌张,扬起一抹娇美如花的笑,好像是清晨沾着露水绽放的水仙花儿,娇嫩得惹人怜惜。“王爷,民女是说真的。您就是我的天,您就是我人生的希望,若是您不肯让我留在您的身边,我就如那失去水的鱼儿,肯定是会死的……我求求您了,我不求名分,只求能留在您的身边,哪怕是当牛当马我都乐意,我是真的很爱您……”
傅子成在宿梓墨身后站立,听得钱冰不知死活,还在那里瞎嚷嚷着什么真爱,不由暗暗地摇了摇头。方才他本来还担心宿梓墨会被钱冰的话语打动,可听得后来宿梓墨的问话后,他突然就不担心了。
刚才她们没听出宿梓墨话语里的冷漠怒焰,他跟随宿梓墨多年,哪里会听不明白。宿梓墨刚刚就是给钱冰最后一个机会,没成想这个蠢女人,居然就这样儿浪费掉了!
四公主也连忙附和道:“六皇兄,您就看在她……她这样儿爱您的份上……”
只是,四公主接下来的话再次被吞回了她的喉中。只见宿梓墨抿了抿薄唇,摆了摆手,冷冷淡淡地,仿似施恩一般地道:“说完了?很好,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了你!”
这样儿地想死,他不送她去死一死,倒显得他不通情理了。
宿梓墨向来不爱麻烦,留下钱冰以后纠缠不休,就好比那白碧莹一般,倒不如早早地把危险扼死在摇篮里。吃一垫长一智,他再也不会犯相同的错,说他对女子无情无义也罢,所有的恶名有他担着,阿落安安稳稳地才是真的好。
随着宿梓墨的发话,许贵咬了咬牙,到底一剑刺出,正正儿地刺中了钱冰的腹部,顿时血流如注,地上刹那间就绽放出了一朵妖冶的蔷薇花。
“啊——”钱冰始料未及,疼痛让她眼前发黑,面前那高大如神祗的俊美男子已然变得模糊不清,她抬手捂住了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救,救命……”她把苍白无血的脸转向了四公主,发出了虚弱的呼救。
钱冰开始后悔了,她就不该听了姐姐的蛊惑,却忘记了外头那些个流言蜚语,宸王是真如传说中那般的残暴凶狠的,她不该信了钱柔的。她就不该起了这心思的,方才她就不该那样说,她不该的……
钱冰而今悔恨得肠子都青了,可这却什么都挽回不了。她只觉浑身越来越冷,伤口的疼痛似乎也锐减了些,眼前阵阵的发黑。
“啊!”四公主见得栽倒在血泊里,不知死活的钱冰,吓得脸都白了,整个人都退后了两步,望着那蔓延了一地的鲜血,惊慌道:“血……死、死人了……太医,太医呢……救命……”
四公主倒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往日里她一句话决定了人的生死,却不曾亲眼见过身边亲近的人被这样诛杀,刹那间就慌得要命!
宿梓墨蓦地抬手揪住了四公主纤细的脖颈,疼痛迫使她反应过来,望着近在尺咫,那俊美仿似天神的脸,四公主只觉浑身阵阵发寒,这根本就是个地狱来的修罗。
四公主脖颈被扼住,呼吸都有些艰难,她喘了两口气,急急忙忙地道:“六……六皇兄,我是你的皇妹……你不能,不能杀我……父皇会知道的,我母妃也会知道的……”
她不想死!四公主逍遥跋扈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