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锤子一进家门,就撇下身后的男人,迈着小短腿兴冲冲的去给阿娘邀赏去了。
“阿娘阿娘,今天江大夫没问我收药钱,我给妹妹买了糖吃。”院子里有一名妇人,正微弯下身子坐在院子里洗衣服,见自家儿子一脸欢欣雀跃的跑过来,急忙将湿了的手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伸手一把抱住了扑进自己怀里的小萝卜头。
“你慢点儿,别摔着了。”妇人温温柔柔的叮咛他,伸手摸了把他的小脸儿。
“我身体很强壮,不会摔着的。”小锤子嘟着小嘴不满母亲将自己看做孝子,虽然他确实还小。
不过,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小锤子从妇人的怀里下来,抬了抬自己的小胖手,“看,我将爹爹的药买回来了,可是江大夫没问我收钱。”小脸儿上满是得意。
妇人没接他手里的药,却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小锤子,“你给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偷了江大夫的药!”
妇人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了小锤子的身上,幸伙有点儿受伤,嘴唇一撅一脸想哭的模样儿,抽抽搭搭道,“我……我才没有偷东西,小锤子是……是诚实的孩子!”
“那为何江大夫没收你药钱!”妇人有些焦急的询问,他们家是穷,可穷人也有穷人的骨气,偷东西这般令人不耻的行为,是万万不可犯得!
“江大夫说我哄的玲珑姐姐高兴,所以就没问我收钱。娘,小锤子真的没有偷东西……呜呜……”幸伙一脸的委屈,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妇人见状,知道自己错怪了儿子,急忙将其抱在怀里哄着,“小锤子乖,是娘不对,娘不该怀疑你,是娘错了!”
孝子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又不是个会记仇的性子,听妇人软声软语的说话,抹了抹眼泪,也不哭了。
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个人回来,急忙转身往门口奔去。见男人还站在门外,伸着小胖手将他往门里拽,“娘,我带了个哥哥回来。”
男人本就不是那种会随便踏进别人家的人,又因为幸伙和自家母亲正在上演感人的戏码,一时之间站在门口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走。兀自纠结了片刻,想起幸伙说自己爹爹知道徐家渡的事情,这才耐心的站在门口等着。
因而,对于小锤子伸手将他拽进家里的行为,他并未拒绝。
妇人见自家儿子拉着一个俊朗的男人进来,想着这男人估摸着已在门口站了好长一会儿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方才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男人并不在意。
妇人还从未和这般冷酷又话少的男人打过交道,一时之间倒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半响这才强自镇定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家儿子紧拽着男人衣角的小胖手,“不知……这是……”
小锤子见自家娘亲望着男人,抬着小下巴道,“阿娘,这个哥哥想去那个……那个……”幸伙咬着手指头想了半天,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男人之前说的那个地方,又不好直说自己不知道,操着一口软濡的声音抬头看向男人,“哥哥你说!”
“在下从外地而来,想问问嫂夫人徐家渡如何走?”
妇人听他来自外地,面上已挂上了和善的笑。只是,徐家渡这个地方,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怎么出过门,还真是不太清楚,“徐家渡我是听也没听过的,若是公子不嫌弃,且等等,我去问问我们当家的。”
“那就谢谢嫂夫人了。”男人脸上并未表现出不耐,静静的看着妇人进了屋。脸上虽是面无表情,眸子里却是含了谢意。
妇人进去了一会儿便出来了,只是出来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是对不撰子,我们当家的也没听说过这徐家渡,不妨公子去街上问问其他人。”
“无妨,麻烦您了。”男人听罢,道了声谢,正要离开。
一道爽朗的笑声自门外响起,“这位公子是想问徐家渡?这你可找错人了,你该去喜来医馆问问江大夫,我家那口子说江大夫就是从徐家渡过来的,公子若是去问,定能知道去路。”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身上穿了件烟蓝色的短夹袄子,眉眼依箱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胳膊上挎着个篮子,步伐利索的进了门。
“锤子他娘,这是我家那口子托我给你们送的鸡蛋,你拿去给侄子侄女补补身子。”说着将手里的篮子塞在了小锤子他娘的手里。
“这可使不得,我们当家的病已经够麻烦二伯的了,哪能再要你们的东西。”小锤子他娘说着,急忙将手里的篮子还给进来的妇人。
妇人推脱着不收,见她仍是要塞给自己,眉眼一瞪,横了妇人一眼,“这可不是给你的,是我家那口子给他侄子侄女的,你若是再
推脱,我可要生气了!”
小锤子他娘见状,只好满含感激的收下了,“真是麻烦你了,你替我谢谢二伯。”
“谢什么,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妇人说完,这才转身看向男人,“呦,好俊的酗子。我三婶在欢喜镇这么多年,只见过江大夫那么俊的,公子这样貌丝毫不逊于江大夫啊。”
妇人是个性子直的,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在欢喜镇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此刻见到男人俊朗的容貌,免不得有些感概。
男人蹙了蹙眉,没有说话,心里却是对频频被提起来的江大夫有了些好奇。而且……方才幸伙说的一句话,令他有些在意。
“你说那个江大夫是从徐家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