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带着不平,佳雪便“呵呵”嘲讽一笑,道:“夫人是个心善的,红玉姐姐这样说话倒叫人听起来挺不是回事儿的,红玉姐姐就不怕连累了夫人的好名声吗?”
言外暗暗指责红玉和连芳洲主仆两个分明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当着李赋的面和背着他的面各自一套。
红玉瞧了她一眼,道:“姑娘可别叫我姐姐,我当不起,也没有那么大的心当姑娘的姐姐!至于夫人的好名声,就更用不着姑娘操心了!姑娘眼下要紧的是怎样站稳脚跟,还没轮得到姑娘为夫人操心呢!”
佳雪心里一惊,脸色微变,心知是自己孟浪了,不该管不住自己的嘴。
可馨却已经娇娇怯怯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红玉不好意思的笑笑,柔声道:“给红玉姑娘添麻烦了,我们这就离开。等侯爷和夫人回来,请红玉姑娘帮我们说一声吧!”
这脸皮,真是,琴姑娘拍马都赶不上啊!真正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红玉心中暗自叹服,忙也笑道:“姑娘言重了,姑娘请吧,放心,姑娘的话我一定带到。”
说着便客客气气中带着两分尊敬的笑着站在一旁送可馨,对于佳雪,却是眼皮子也不撩一下。
佳雪气得咬牙,暗暗想着“总有一天”聊做安慰,眼下却是半点儿也奈何不了红玉的,只得装作毫不在乎。
可馨见红玉对自己跟对佳雪的态度完全不同心下自然是欢喜得意的,不过,她并不笨,也想到了红玉可能是有意挑拨离间自己两人的意思。
但转念一想,自己和佳雪、芙雅几人之间原本就是相互竞争、相互争取攀比的关系,有没有红玉挑拨又有什么区别?
今日自己跟了上来,佳雪心里准定已经恨上了自己呢!倒不如交好红玉,也是一条门路。
至于佳雪,本就不是好姐妹,能将她打压下去也是好事儿!
可馨瞬间就下定了决心,便也装作没看见佳雪,与红玉有说有笑的出去,又笑着道谢,顺便恭维夸赞了红玉几句,这才去了。
佳雪沉着脸跟在她们身后出来,又恨又恼。
恨的是可馨无耻、不要脸,恼的是自己方才真不敢沉不住气讥讽红玉,平白叫可馨那贱人看了笑话去!
她有心想跟红玉将欢喜缓和回来,谁知道脸上才刚酝酿出一丝笑意,还没来得及开口呢,红玉已经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佳雪脸上笑意一僵,咬牙暗恨,忍着气出了院子。
连芳洲和李赋在后院的小花园中找到了连泽和旭儿,连泽陪着旭儿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旭儿看得认真仔细,小屁股撅得老高,那么小小得一个小人儿,看过去特别得可爱,连芳洲忍不住呵呵直乐。
旭儿听到声音扭头一看,便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唤着:“爹!娘!”冲他们奔了过来。
李赋哈哈一笑,上前两步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连芳洲伸手摸了摸他的脑瓜子,看连泽想要溜的架势便笑道:“你给我站住,我早就说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就当你一切任由我安排毫无异议,以后日子万一过的不顺心,你可别怨我!”
“姐姐!”连泽吃了一惊,慌忙叫道。
对上连芳洲那“你试试看”的神色,闷闷垂下了头。
李赋单手稳稳当当的抱着儿子,拍了拍连泽的肩膀,笑道:“你姐姐还能害你啊,她的眼光自然也是不错的,让她帮你做主就是了,你就等着当新郎官吧!你啊,不好意思就不必了,省心却是真的!”
“姐夫!”连泽苦笑,欲言又止。
连芳洲看得真切,心下不由暗暗猜疑,便让李赋带着儿子继续蹲下来看蚂蚁,她则拉着连泽往不远处亭子里坐下说话。
“咱们是亲姐弟,”连芳洲叹了口气,笑道:“还记得当初我跟你姐夫吗?你当初是怎样劝说我的?人小,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你不记得了,我可记着清楚呢!如今轮到自己身上,对姐姐有什么话不好说的?你究竟怎样想,总得跟我透个底,我也好心里有数!这日子是你们过,总得彼此顺心才行。若心里藏着疙瘩,虽不敢说没有解开的一日,只是何苦来赌这一把?”
一席话说得连泽欲言又止,几次动了动嘴唇,最后却是低着头叫了声:“姐姐……”没言语。
连芳洲见状不由得暗自心惊,眼前掠过思思的影子,那不安更深重几分。
连芳洲并不是看不起思思。
对于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草根的连芳洲来说,观念里就没有等级这一说。
如果连泽与思思真心相爱,死活都要在一起,她也不忍阻拦,根深蹄固的观念也不容她阻拦。
只是,到底不太满意。
思思容貌姣好,只是心计手段却寻常。
按连芳洲的评判估量,思思的能力,只够做一个打理寻常内宅事务的管事娘子,就跟她现在做的一样。
可连泽是长子,连家需要的是一个里里外外都能撑得起来的当家主母!
那么大的家业,光靠连泽一个人里外把持着显然不行,连家的当家主母必须得分担一部分;连泽万一步入官场,将来还得跟官眷们应酬交际。
这些都不是普普通通一个仅仅会打理衣食起居的女子能担当得起来的。
且思思有一对那样的父母,听说那个亲兄弟也并不成器,而且在思思离开那家之后,她娘又给她添了一个小弟,有那样的爹娘,将来未必能好得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