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渐寒,熙华宫秋季的衣裳前半月时间刚做好,如今又要开始忙制冬衣了。只要一降雪,天气很快变得严寒,必须早些备上。
送走量身的宫女,含笑喜气洋洋道:“小主,听说北边进贡的皮毛到了,奴婢刚听那边的人说,好像给小主您留了头一份呢。”
“什么皮毛让你如此欢喜。”云绾容见含笑笑得开心,也跟着抿嘴笑了。
“是紫貂皮。”
如今的紫貂纯靠猎人追捕,皮产量极少,披得起它的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听说上好的貂皮风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在云府的时候云绾容也想有一份,但无法,好东西云陈氏只给云君柔。
如今身在皇室,这些东西反而易得了,心中却没了之前那份热切的渴望。
云绾容淡笑摇头:“话别说的太满,本小主上头还有皇后贤妃和各位姐姐呢。”
两人正在说话,突然之间王保全面色慌张地从外边跑进来,檀青刚想说他没规矩,王保全已经扑通跪下,喘气道:“小主不好了云大人出事了”
云绾容神情凛住,沉声问:“你好好说,什么事了”
王保全急声道:“回小主,奴才安排好熙华宫一干事宜便去看望师父,谁知道师父脸色着急拉着奴才让奴才给小主传话:云大人密谋刺杀皇上未遂,从二品参知政事一职被撤,云府上下逐出京城”
王保全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轰隆炸开。
云绾容极力稳住心神,面色紧肃:“刺杀此事是何人调查,父亲何时刺杀皇上了”
“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一同办案,秋狩时刺杀皇上的两伙人中,便有云大人派出的刺客”
云绾容完全不相信,她与父亲虽然不亲,但了解他的为人。云书缜并无大志,性子左右摇摆没主见,要不然这些年他怎么会官居原处一步都爬不了。
这样的人会刺杀皇上岂不荒唐
她不知道刑部和大理寺哪里找到的证据给云书缜定罪,但将云府上下逐出京城的决定让云绾容更加担忧。扣着罪名赶出京城的能有什么好去处,无外是将你扔到偏远荒芜流放之地,任留他自生自灭
絮儿还那么小,母亲一辈子没享过福,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去受苦受难
云绾容深深吸了一口气:“皇上在何处”
王保全连忙道:“皇上在御书房,师父说龙颜震怒,小主您过去,恐怕皇上不一定愿意见您呢。”
云绾容沉声道:“本小主自有分寸,檀青、王保全,随本小主上御书房”
狻
高德忠焦急地走来走去,御书房的门紧紧闭着看不到里边状况。大秋天的,高德忠额上的汗冒出一圈又一圈,他见云绾容过来,连忙迎上前。
“哎哟我的好小主,皇上正在气头上呢,您这时候过来老奴也不好放您进去啊。”高德忠满脸的无奈。
“今日谢高公公为本小主传话,本小主也不想公公为难。”云绾容在门前站住,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便在此处等皇上火气消了。”
云绾容站了一刻钟,刑部尚书陈大人前来面圣。他见着云绾容门外等候,看她一眼便进去了。
又过一炷香的时间,里边传出一声呵斥,陈大人面色难看地出来,又瞥她眼离开了。
御书房安静下来,悄无声息的。云绾容出来的急没添件衣裳,寒凉的秋风吹过,云绾容冷得起了身鸡皮疙瘩。
檀青看出云绾容的异样,轻声交代王保全细心护着小主,自己往会跑拿披风去了。
高德忠看看天色,又看看苦等的云绾容,最终提着胆子进去禀告。
御书房除了碎在地上的茶盏儿,一切都好,但里头的气氛要比往日凝固数倍,高德忠走在里边感觉冷冰冰的慎得慌。
“皇上,该用膳了”高德忠收拾完地上瓷渣儿,小心翼翼道。
“滚”
一奏章从上头狠狠飞下,哐地砸中高德忠手中东西,那茶盏碎片再次撒下。
高德忠的手险被划伤,估计皇上听不进他的话了,高德忠无奈退下,想起外头等候的云绾容,将近退到门口时他极快禀告道:“皇上,云婕妤在外边等候。”
不等皇上再次发作,高德忠已经溜了出来。
唉云小主,老奴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接下来看你的命罢。
高德忠出来后掩上门朝云绾容无奈摇头,云绾容见门没锁,牙一咬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伸手将门用力推开
高德忠大惊:“云小主,你”
云绾容已经进去了,嘭地又将门关上。
动静之大,里面的人不注意到都难,齐璟琛抬头冷声道:“云婕妤,好大胆子”
以往齐璟琛也骂过云绾容胆子大没规矩,但没有一次像今日般带着寒意和警告。
云绾容知道,这时候的齐璟琛绝对不能惹。
“妾身见过皇上。”云绾容屈身行礼。
齐璟琛并未叫起,道:“给你父亲求情来的”
“皇上,若父亲真的犯下滔天大罪,那便是父亲罪有应得,但妾身也不想父亲有蒙受冤屈的可能。”云绾容并未在皇帝的低气压下低头。
“冤屈云婕妤,别以为朕纵着你就会网开一面”
只听唰唰数声,好几份奏章被狠狠扔在云绾容跟前:“给朕好好看是不是朕冤枉了你父亲”
若换做旁人,估计这奏章得往脸上砸了,但云绾容运气不太好,脚指头被一份奏折砸中,锥心的痛意直达心底,忍不住嘶地溢出声。
齐璟琛眸光微动,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