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出去参加大祭了,只有我一个人留在洞子里,准备晚上的“盛典”。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不仅是为唐婉丽担心,也为今天的演出成功与否捏一把汗。最近身体麻痒疼痛的感觉有点加剧,看来鳌蛊在跟蛇蛊的对抗中逐渐败下阵来。不知尕登吉给药师的工作做得怎样?
但愿顺利,这样就可以找合适的机会拜访药师解除蛊毒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运功抗毒。经过这段时间的坚持不懈,气流在身体内基本可以畅通无阻,但丹田和玉堂二穴似有东西堵塞,每当运行至此,就被弹了回去,而若这两个穴位不能打通,气息就不可能上下贯通在身体内形成循环回流,那么功力就无法达到很高的层次,对蛊毒的入侵也就无能为力。
终于捱到了黄昏,该我出发了,依然穿上夜行衣,带上表演工具,这次我专门把拐杖枪也带上,虽然有些累赘,但以防万一。
献妃的仪式要等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才开始进行,这会儿巴国的男女老少们应该还在温泉厅参加“浴心”和“选妃”的仪式,我其实不需要太隐蔽的行走也不会被人发现。
经过温泉厅的洞口,看见有几个武士在饮扎酒,我便弓着身,从一片灌木林中穿过,再走一段,就看见了高高的山崖上,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壁,石壁下也长满了灌木,灌木上挂着冰晶。
这是去深涧献妃的必经之道,最理想的廪君“显灵”场所。
将袋子里的攀爬工具取出来,拐杖枪藏于灌木丛中,再将专业攀岩皮带扣在身上,然后开始攀登。
石壁虽然陡峭,但有几根藤蔓可以搭手,石缝可以挪脚,再加上专业的铆钉铁环,攀爬起来并不十分费力。
差不多用了二十分钟,到了预定地点,将捆在腰上的颜料桶打开,拿出刷子,开始在光滑的石壁上刷****。又劳作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一块约20平方米的投影屏完成了。然后顺着绳子滑下来,收拾好用具,转移到下一个目的地。
在石壁的正对面,是一段倒悬着的山崖,对攀爬者是个考验,但这依然难不倒我。经过大约三十多分钟,登到了与对面石壁差不多等高的位置,那里恰巧有一个大石缝,前面还有一块兀立的大石遮挡,真是天然的藏身之处。
我斜靠在石缝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这是我从谷外带进来的唯一“美食”,点燃抽上,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不知现在仪式进行到哪一步?唐婉丽没有乱来吧?谷中洞穴中一段偷偷摸摸的相处,感情又增进了一些,也真心爱上了她。这个古灵精怪的家伙,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好在天性纯良,美丽活泼,这次如果能够顺利出谷,一定把她娶了,完成老爸老妈的心愿。
一连抽了三只烟,过足了瘾,逐渐听到远处传来喧闹的人声,再过一会儿,就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往这边走来。
我从口袋里取出廪君画像和廪君权杖的幻灯片,扭亮高倍强光电筒,这一束光穿过夜色中的峡谷照射在对面的光滑石壁上,绝壁下的人群发现了这束光,开始骚动起来。
接着,我将廪君画像的幻灯片置于电筒之前,调整距离。身着虎皮,骑着白虎的廪君逐渐从模糊到清晰,最后凝固在白色石壁上。
谷中的人群沸腾了,有声音高喊:“廪君显灵了!廪君显灵了!”紧接着,期待的场面出现了,石壁下的人们,包括巴王和祭司,全部跪倒在地,扣头不止。
接下来,拿出权杖的幻灯,同样的将它投射在粉壁上,人群中又有人高呼:“权杖!廪君的权杖!”几秒钟后,关掉手电,缩进石缝,享受自己造神计划成功的喜悦。而石壁下的人们继续拜扣,长久不止。
这样的场面差不多延续了一个多小时,人们才议论纷纷的拥做廪君之妃往绝谷走去,此时天太暗,看不清祭司的脸面,但我想他的心里一定很忐忑。
我觉得,要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又等了好长时间,确信谷中的人群已经各自回家。我才悄悄地从崖壁上溜下来,回到尕登吉的洞府。
虽然已经夜深,但却有很多人没有入睡,谈论着今天的神迹,看见我这个高大的蒙面人出现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小声的嘀咕:那是使者吧!
来到尕登吉的府邸,看见除他们一家三口之外,还多了哈木坎和旺顿,见我进来,齐齐跪了下去,连呼:“给使者请安,给使者请安。”
我赶忙扶起他们各位,分别回礼,看见这一幕,我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如果说以前那个“使者”还让他们将信将疑的话,经过今晚这一幕,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廪君的魂魄终于显身了,这可是两千多年来第一次。”哈木坎惊喜的眼神,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幕。
“还有廪君的权杖,使者既然拥有这件圣物,就是廪君当然的代言人。”旺顿补充道。
“是不是到了可以召开长老会和祭司摊牌的时候了。”尕登吉也继续跟进。
“可能时机还不太成熟。”我还想把握大一些再摊牌。
“怎么时机还不成熟,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旺顿又性急了。
“这事还是听使者的吧。”哈木坎还是要稳重些。
“使者认为要到什么样的时候才算时机成熟呢?”尕登吉问道。
“最好是能够争取到新巴王的支持,这样更名正言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