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月萱和影八同时在场,将盛安颜的行踪一一汇报。
“昨天傍晚下雨之后,王妃就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她早早洗漱完毕就休息了,一直到今早才醒来。”
红叶听着这话,忍不住轻哼一声:“傍晚就睡了?睡得可真够早的。”
怕是支走了众人,好去偏院杀了桃月吧。
宗政潋没理会红叶,抬眼看向影八:“你来说。”
影八摇了摇头:“从昨天傍晚到今天早上,王妃并没有外出。”
红叶一听,顿起怀疑:“昨天下那么大的雨,雨声可以遮盖一切动静,更何况内鬼的身手不低,你能确定她真的没有外出?”
影八淡淡地抬了下眼睑,语态不兴:“我只是陈述我看到的。”
“你……”红叶还想说什么,却被青山连忙拉住了。
宗政潋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别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是。”
月萱和影八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赫然就是从盛安颜药房赶回来的赵叔。
红叶一见他来,比宗政潋还急,人还没站稳就连忙开口问:“赵叔,可有什么发现?”
赵叔先给宗政潋行了个礼,随后将两个药瓶恭敬地呈上,禀告道:“回禀王爷,这是我在王妃的药房里找到的。”
宗政潋坐在桌案后面,双手交叠,褐眸浅阖,半晌,才缓缓睁开,问他:“可都验过了?”
赵叔回道:“都验过了。和桃月夫人、两个影卫身上验出的毒一致。”
宗政潋目光清冷几分,胸口却莫名地有些沉闷。
难道内鬼,真的是她?
褐眸幽幽转黑,醇厚的声音好似染了风霜,有些发哑:“这两种毒,可有其他人会制?”
赵叔内心里还是挺喜欢盛安颜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在医术上能有如此造诣,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是听见他们王爷如此发问,他却不得不实话实说:“这两种毒的配方十分奇特,至少我通览那么多医书,没有见有一本医书里面有过记载。而且我也特意问了一下王妃,她也承认,所有的都是她自己配制。”
红叶在一旁双手抱臂,听到这话无声勾了勾唇角,瞥了青山一眼。
如何,他就说她脱不了干系!
青山拧着眉心,将目光投向宗政潋,等着他做最后的决断。
虽然十万分个不愿相信,可如今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那两瓶毒药都是他们王妃自己配制,而且他们王妃也擅长使用银针。
如果不是红叶恰好闻过他们王妃身上的味道,如果他们再发现晚一些、那桃月身上沾染的气味已经散去,那他们就绝对不会怀疑到他们王妃身上。
而且那两种毒都是她自己配制,如果没有对她产生怀疑,而是通过其他途径查找这毒药的源头,只怕查多久都是徒劳无功吧。
青山想到这里,不禁觉得这世界实在太过奇妙。一点微小的线索,就能带领人发现背后巨大的真相。
宗政潋听完赵叔的话,就让他先回去了。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捏着眉心,显然有些心烦意乱。
红叶和青山从没见他们爷这般迟疑不定、犹豫不决的模样,均是一言不发,不敢打扰他们爷一分。
王妃是他们爷钦定的王妃,如今也算是他们小主子的半个娘亲,如果内奸真的是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且最让人担心的,是他们王爷对他们王妃,动了心。
那才是最可怕的。
宗政潋沉默了片刻,终是开了口,不过却是问红叶:“本王倒不知你什么时候对熏香感兴趣了?”
红叶原本信心笃然,听到这话却是陡然一愣。
“爷这是怀疑我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宗政潋。
青山听着这话,也有些不确定地看向红叶:“是啊,红叶你没事儿去王妃的药房做什么?别告诉我真是为了去拿那两盒香薰。”
如果他没有去过王妃的药房,自然也就不可能发现桃月身上的味道和王妃身上的味道相似,那么他们所有的假设便一条都不可能成立,他们也不可能怀疑到他们王妃身上。
现在看来,倒是红叶一开始目的不纯了。
红叶见年青山也开始怀疑他,连忙地辩驳道:“我只是好奇而已。谁知道她背地里鼓捣些什么东西,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青山摩挲着下巴,摇了摇头:“不对,红叶,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没有干什么?比如去王妃药房的时候,顺手拿了两瓶毒药?”
红叶一甩长袖,冷艳的脸上起了一丝愤然:“你既然为了一个外人,来怀疑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
“不是……”青山连忙摆手,“我只是,怕你做傻事。”
红叶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宗政潋。见他也在看他,他举起手,道:“需不需要我发毒誓?”
“行了。”宗政潋目光淡淡的,说话的语气仍旧不疾不徐,“有人想利用红叶和王妃的不和,来个一箭双雕。”
红叶却仍不服气:“难道就因为我去了一趟药房,就洗脱了她的嫌疑?爷,您可三思啊,她现在是靖王府的王妃,也是小主子的娘亲,只要她存了一丝一毫的不轨心思,那我们整个靖王府,都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不怀疑,如何能不怀疑?
旁的还好说,唯独钰儿的身份,开不得半分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