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彻哪里会信夏侯舒的说词。
虽然……虽然他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这次回来,看起来突然像个正常人了,可是他对夏侯王府一直颇为重视,这么多年,夏侯王府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儿,他都知道七八分。
他敢说,夏侯舒的‘纨绔之名’,虽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夸张,可却也是一顶实打实的帽子。
这样的纨绔?给自家祖奶奶治病?
他如何能放心!
顿时就不客气了,更加张狂起来,冲着夏侯舒就怒吼道:“去你的,就你这小不点,给本侯的祖奶奶看病?你焉能有此荣焉?本侯的老奶奶是何人?也是你可以用来逞一时之能的吗?你若是再出此言,本侯爷将你的嘴都给撕下来你信不信!还有还有……”
濮阳彻完全打开了话匣子,对着夏侯舒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呵斥,简直如滚滚长江,绵绵不绝。
……一旁的夏侯翎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他的脸也微微一沉。
虽然心里对这位濮阳彻,有深深歉疚,可是……可是被他当着自己的面如此骂自己的舒儿,他这做老子的如何能忍?
夏侯翎刚要说话,却瞥见身侧红影一闪!
紧接着,一个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濮阳彻是吧?!竟然敢和本世子比狂?!看本世子不揍死你丫的!”
夏侯舒早就成功凝聚了内劲,并且在这段时间加以巩固,使得内劲有所提升不说,更已经可以将《踏雪凌云》和内劲融会贯通于一起熟稔运用了。
她所掌握的《踏雪凌云》虽然只是残篇,可即便是心气颇高的南圣,都对这此身法颇为赞赏,即便并不完整,可练到一定境界之后,也不容小觑。
此刻夏侯舒提起内劲,全力使用《踏雪凌云》,轻而易举就飘到了濮阳彻身边,然后在夏侯翎都还未反应之时,就已经将其按倒,然后抡起了拳头,狠狠一拳朝着濮阳彻的左眼眶揍了过去!
“这这这……”饶是夏侯翎都不禁一瞪!这可如何是好!他到底是帮谁?
一代战神,就这么发起呆来。
而夏侯舒的拳头已经一拳又一拳地朝着濮阳彻的脸接踵而至……口中还伴随着她张狂的怒骂声:“去你的!竟然敢怀疑本世子的医术!本世子的医术天下无双,你有什么资格来怀疑?本世子要给老夫人看病,那是本世子和老夫人有缘,你来掺和个什么鬼?!去你的去你的!本世子也去你的!”
“砰砰砰砰……”濮阳彻已经彻底傻了,那一双杏眸呆呆地瞧着眼前的夏侯舒,那一张嘴更是傻傻地张开。
直到夏侯舒打累了,收手跳下马车,濮阳彻这才艰难地爬起身。
全场寂静。
因为,濮阳彻,已经再不是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濮阳彻了。
他面容呆愣不说,还外加鼻青脸肿,头发凌乱,那双眼睛尽是迷茫之色。
终于,在艰难眨巴眨巴了几下之后,终于抬手指着夏侯舒,颤巍巍道:“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本侯爷!”他怒道,“来人啊,把这胆大包天的罪人给本侯爷拿下!”
好半晌,两个带刀侍卫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瞧了一眼夏侯舒,然后小心翼翼地对着濮阳彻道:“那个……侯爷,那可是夏侯世子,俺们,俺们哪里敢动手?”
“你们不动手?阿牛上!”
轿旁,一位看上去老实巴交,身着黑色布衣的中年车夫,凑上来:“侯爷……侯爷,小人……不胜武力……”
听着这位车夫的话,周围终于忍不住,哄笑声一片!
“这位濮阳侯爷,也太不知好歹了。”
“是啊!他如今还能做一个侯爷,霸占着这位置,便已经应该烧高香了,可竟然想着来挑战夏侯王府的权威!他这家伙,哪里惹得起人家!”
“……哈哈哈,濮阳侯爷手下的人,和他一样孬啊!”
……
濮阳彻的脸色顿时铁青,怒不可遏,正当发飙,车内又突然想起一阵激烈的咳嗽。
好半晌,那人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阿彻……让……让世子进来给……给老身瞧瞧吧……”
“可是!”濮阳彻下意识反驳,瞧着夏侯舒的那双眼睛阴晴不定,显然在天人交战,不过终究,还是咬牙切齿地跳下了车来,冷冷一哼,“去吧,臭小子,若你看不好祖奶奶的病,本侯爷非揍死你不可。”
夏侯舒仰起头,骄傲地上了马车。
不过当她撩起车帘时,她眼中的肆意狂妄已经全数消退。
当她决定给一位病患治病时,那她就是一位医者。她从来不用其余的情绪去看待一个病人。
马车中的空间不算大,是很平常的布局,车内软榻上,此刻正靠着靠枕坐着一位身着暗棕棉衣,头发花白,一脸褶皱的老人。
夏侯舒进去时,她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息,不过却很快缓过来,朝着夏侯舒慈祥一笑,那双似是看破沧桑的眸子,竟分外柔和:“孩子,你都这么大了啊……咳咳咳……”可刚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夏侯舒赶紧上前:“这位便是老夫人吧?来,快躺下,我立刻给您治疗。”
夏侯舒一边为老夫人把脉,一边道:“哮喘,又名气道慢性炎症性疾病,此病无法根治,治疗结束后,空气里的尘埃、剧烈运动、天气转变,以及空气因素等,都可能再度引发哮喘。如今已经入秋,这个季节容易导致哮喘发作,老夫人切不可大意。”
言罢,已同时把脉结束,夏侯舒想了想,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