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在雪色的衬托下,宛若从雪中走来。
同方才那身着红衣的耀眼少年,俨然是两种风景。褪去了那股火色,换上了一袭流云飘逸。
但,很明显的,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南曌心头的烙印,永远不可剥夺的深刻印记。
他的眸光又深邃了几分,喉咙几不可见的轻轻一动。
天知道,他得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能让自己的理智不被冲动的魔鬼所击倒,不至于立刻冲上前去,将她扑倒,再狠狠啃食!
在他深邃的眸光注视之下,夏侯舒更加紧张了,微微敛眸,不敢瞧他,轻轻问道:“……皇叔……这一件,这一件好看吗?”
不是平日的张扬跋扈,傲然狂妄,而是一种,只有他才可看见的女子姿态。
这个人啊。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上天眷顾的,是幸运的,是没有被抛弃的。
南曌的心里,是一片无可代替的温柔长情,眷恋无边。
可他的面上,却是十足的认真肃然:“恩……还行,不过,却总觉得少了什么。我们……再试一试另一件吧!”
南曌很是自然地,又从软榻上拿起另一件黄櫨色的长袍。
这件长袍的边角,绣着银灰色的图腾,也甚是精美华贵。
南曌如方才一样,将夏侯舒身上的雪白长袍脱下之后,又将这件黄櫨色长袍给她缓缓穿上。
身着黄櫨色,夏侯舒给人的感觉比之前沉稳了许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夺目。
“这件也不好。”南曌盯着那一张从不脸红的脸,悠悠道。
当然,他的一颗心,早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那双往日里总是冰冷的手,手心竟然奇异地冒出了热汗。
紧张啊……
南曌也知道如今自个儿做的这事儿乃是小人行径,可这等一件一件地脱,一件一件地穿,一点一点品味她不同字之美的过程,简直是太刺激了……这老脸即便不要,他也得继续下去啊。
南曌继续拿起了另一件。
“恩……这一件还是不好。”
再换。
“不好,不好。”
继续换。
“哎,怎得就选不出一件好的呢?”
再来!
“不合格。”
……
接连摇头换了几件,南曌干脆连话也不说了,直接给夏侯舒穿上了又扒掉,穿上了又扒掉,穿上了又扒掉……
扒到最后,长臂正要继续从那榻上拿外袍,却发现……已然无新的衣裳可以给自己拿了。
顿时手一顿。
心头暗暗低骂:这夏侯翎好生小气,给自家小东西准备外套,才准备这么几件,这似乎也太少了吧?完全不够,完全不够啊……
而夏侯舒,若是到了现在还不明白自家皇叔打的什么算盘,她就真的是那类‘为爱情冲昏头脑’的超级笨蛋了。
瞧着此刻南曌微愕然的表情,她不禁揶揄地一笑,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眉毛一挑,笑道:“皇叔,虽然新衣没有了,但柜子里还有些才穿了几次的衣袍,您要不再帮我瞧瞧,这些衣袍,衬不衬我?”
竟有这等好事!
意犹未尽地南曌顿时沉下脸来,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点头道:“好!”
可当他偏头朝着夏侯舒看去,同她那双漆黑的目光对视在一起的时候,他这正人君子的表情,也有些保不住了。
因为夏侯舒那看好戏的表情……是多么明显啊。
顿时,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圣王大人,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心虚,什么叫讪讪。
尴尬地勾唇笑了笑。
前不久还羞涩不已,一脸小女子模样的夏侯舒,眼里火光一闪,邪邪一勾唇,朝着南曌的方向便倾身而上。
她主动出击,他则难得地往后仰了仰身,微微退避。
待两人的脸靠得极近时,便听见夏侯舒轻笑道:“皇叔……您方才可是劳累了,如今,要不我帮帮您老脱几件?”
夏侯舒的气息迎面而来,简直比火山口喷发的岩浆还要炙热,南曌瞳孔收缩,只觉得自己心底的一根弦,已经在濒临崩溃之际了。
为了不让它溃败头像,他坚决地抿唇,半晌冷冷吐出一个字:“不。”
“哦?但我瞧着……皇叔明明便很热呢。”夏侯舒调侃说着,身子又慢慢回到了原味。
南曌顿时生出一种又放松,又遗憾的心情来。
可他还没感叹完毕,便瞧见夏侯舒的手,突然伸到了自己的腰带出,然后玉指纤纤,猛地一调。
噢,腰带掉了。
夏侯舒适时继续道:“既然皇叔不愿,可我热得紧呢……那我给自己脱,总行了吧?”
南曌微微瞪眼。
他……他的确很想,很渴望,但,说真的,他从来没想过,是如今这个时候啊!
因为,他早便决定好,要在一切平复之后,一个最佳的时机中,光明正大地迎娶她,给她一生一世的呵护。
虽然要等很久,可他愿意。
所以,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无论再如何,他也会克制。
但现在是啥情况?
他克制住了——自家小东西克制不了了?
正惊讶着,夏侯舒的手,已经徐徐伸出,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外袍掉落,身着内衬的她,抬起长腿,朝他靠近了一步,再继续抬手……
眼瞧着那内衬徐徐往下往下往下……
露出雪白的锁骨,露出一点点雪白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