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周便豁然安静下来。
陡然之间,有风吹过。
风带着湖水的味道、青草的味道,泥土的味道,扑入南曌的鼻翼。
他看着眼底的夏侯舒,虽然他恨不得将这陌生的人直接掐死,召回自家小东西,可他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因为,伤了这个人倒没什么,若是伤了自家小东西,岂不是因小失大了?
南曌弯下了腰,将她懒腰抱起。
将她抱起时,他还无情地说了一句:“千万不要有其他臆想,若你占据的不是本王小东西的身子,本王此刻,早就将你大卸八块了。”
“……嗯,我知道。”夏侯舒淡淡笑了笑,然后,她的眸子徐徐闭上,像是累极了。
然,就在她刚合眼之后,她的眼,又立刻睁了开来。
当那眼睛刚睁开时,恍若有一道刺目的、耀眼的光辉从中射出。
照得南曌,都眯起了眼睛。
可南曌仍旧抿着唇,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的他,竟有些畏惧说话。
瞧着夏侯舒眼里那丝丝熟悉的光芒,他竟在害怕,害怕他万一问出口,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小东西,那可怎么办?
可他虽然没问,夏侯舒却主动开口了。
“卧槽,好痛,这是神马情况?!”
谁能告诉她,她明明是在参加自己的成人大典啊,可是为什么……转眼之间,这肩膀就有一种撕裂的疼感?
可这话说出之后,夏侯舒便豁然顿住了。
因为她已经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南圣皇宫外,自己参加成人大典时的高台!
远处,那熟悉的流觞亭,静静坐落在平静的湖水之上!
“……”夏侯舒惊讶的眸光中,豁然涌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杀气。
她低低道:“那个人,来了,是吗?!”
她看着头顶的南曌。
见他沉默不语,可抱着她的手臂,却又情不自禁地收拢了些,她就明白了一切。
她不知道那个人究竟用她的身体做了什么,可是,不用她想,她就知道,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自家皇叔那是什么人?
自己但凡有一点伤害,都会紧张得要死,可她就这么在他面前直接占了自己的身直接出现?
那和用刀子直接在自家皇叔心口划,有什么区别?
该死的!
她夏侯舒可没有这么孬种!
她控制不了那个莫名的东西,难道还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了?
夏侯舒简直气恼到了极点,想及此,看着南曌,低低道:“皇叔,若有朝一日,她再如此出现,那么——你就杀了她!”
夏侯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个时候,杀了她,就等于杀了她自己。
可是,死又何惧?
她夏侯舒即便是死,也不允许自己被人当猴子一样玩弄!
但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南曌的身体却猛然一颤,他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才轻轻道——
“小东西,本王知道,你是骄傲的,不容侵犯的,你不允许她夺去主权,在你不知缘由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
“可是,小东西,为了我,你忍忍好吗?”
他虽然抱着她,低头看着她,可他如此低头说话,竟给人一种他在恳求她的感觉。
夏侯舒的心,豁然一抖。
然后,她低低道:“抱歉,皇叔,我太任性了,竟没有考虑到你……好,我会忍的。”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我累了,休息一会儿。”
看着夏侯舒妥协,南曌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他抱着夏侯舒,快速往出口的方向而去。
但,他却不知道,夏侯舒看似在休息,可那颗心里,却是汹涌澎湃。
皇叔,对不起,这一次,她实在是挑战了她忍耐的极限!
不把她逼出来,她绝对不会甘心!
这次夏侯舒受伤的事情,两人并不打算告诉夏侯翎。
虽然如今夏侯翎执掌宫中主要事务,但好在此次夏侯舒的成人大典,所有的黑翎军都已被他调动而出,怡红楼宇这里的事情,也由南曌负责,所以只要南曌交代下去,命令所有人的人管住自己的嘴巴,瞒过夏侯翎,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儿。
简单吩咐完毕,南曌便带着夏侯舒,急匆匆地赶往了圣王府。
圣王府,雪泓院,岸中央。
深秋的岸中央,那层层升腾而起的白色雾气,将这一处别致的格局笼罩其中,更显烟雾缭绕,如坠仙境。
豪华至极的房间之中,夏侯舒正面带微笑瞧着自己面前的人。
此时此刻的南曌,专注至极,那一双黑眸像极了一对澄澈的黑色琉璃,那眼神竟同墨离夭有些相似。
除了装载着对她满满的关心,便再无其他了。
而眼下,夏侯舒的衣服已褪至腰部,那露出来的肩膀,雪为肌,冰做骨,看上去洁白如玉,光滑至极。
这等风景对于南曌而言,简直便是绝世珍宝。
只不过现在,这绝世珍宝的中央部位,却有一个剑伤。
这剑伤横贯了夏侯舒的肩膀,不过,由于出剑者的剑法已臻化境,再加上南曌早已为夏侯舒点血、暂时止住了血,他又帮其擦拭了这伤口周围的鲜血的缘故,看上去,倒不怎么狰狞。
但是在这软榻边儿上,那一张一张染血的绸布,却仍旧在提醒他,这个口子,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今天发生的那一幕幕,对于南曌来说,就像是一场可怕的梦境。
那个占据自家小东西身体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