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饿红了眼,想要吃了路天放,没想到阿威拒绝了光光的提议,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做,他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光光很是不解,阿威也不理解,也许是因为阿威想继续玩弄路天放,也许是因为他觉得寂寞,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总之,阿威确实吃了两天的草根,一种类似野菜的蕨根,难吃的很。
阿威很饿,甚至因此生病,晚上做梦时都说些胡话……
终于在两天后,阿威等来了机会,他们发现了几个山匪模样的人袭击了十几个过路的人,在双方火拼之后,机警的阿威渔翁得利,只用一把枪和那张利嘴就收编了剩余的几个幸存者,什么他还有多少条枪,浙西有多少吃的等着他们去抢……
“妈的你们这些王八蛋,连他妈孩子都杀!老子最多吃过小孩!操!”
阿威骂骂咧咧,在收编了这几人后,阿威摇身一变,成为了赣东一带的首匪,沿路打劫,杀人越货,越过江西往浙江而去,竟真的发展处一支不可小觑的队伍!
虽然幸存者不多,可是来来往往的总有一些人,他们千辛万苦躲开了行尸,却是遭遇了杀人不眨眼的阿威流匪……
也正是因为不同地方幸存者的加入,阿威听说了很多事情,比如海南岛被淹没了大半,比如东南亚被地震海啸淹没,比如川藏一带可能有中国和东南亚国家的军队,比如徽浙交界有幸存者聚集地……
其他的都还好,毕竟是听说,可这浙北一带距离阿威并不算远,胆大心细的阿威自然要去侦察侦察,如果真的有聚集区,免不得要谈判一番,强取豪夺的事情总归有风险……
阿威计划这些之后并没有忘了路天放,他时不时还要折磨路天放一番,只是兴致已经大减,不用光光等人劝说,阿威终于厌烦大胡子了。
三个月后,雪停了,阿威终于赶到了下马桥前方,他最近一直都没有折磨路天放,他几乎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就在他决定攻打下马桥聚集区时,终于觉得路天放碍眼了,他叫来了光光,自己都懒地动手。
令阿威想不到的是,路天放居然开口了,他没有求饶,像是临死前的哀悼。
“我十岁的时候,父亲喝醉酒失手打死了母亲,然后又来打我,于是我决定带着六岁的妹妹离家出走,先是在我们附近的县城乞讨为生,然后又去了杭州拾荒,有人欺负我妹妹我就揍他,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我被揍,被揍地多了我也扛打了,力量也大,我能欺负别人了,可是我只想好好地养活妹妹,供她上学,哪怕我给人洗碗当保镖,我也要让她过好……后来她努力地考上了大学,当上了公务员,没想到我却吃上了牢房……”路天放平静地诉说着一切,似与他无关一样。
“那后来呢?”有人忍不住问道,已经忘了他是个将死之人。
“后来我妹妹去了美国,得了乳腺癌,两年前去世,而我就是现在这样子……”
“可惜,我宁愿不停这个结局!”光光摇头不已,竟是不那么像刽子手了。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告诉你们结局,而是想告诉你们,以前我和妹妹躲在别人车厢里睡觉时,她给我起的外号,大胡子。”路天放长叹一声,这三个多月来,他受的折磨太多,可这些远远比不上他心里的创伤,每当他去缝合这些伤口时他就发现,它们已经溃烂地不成样子了。
阿威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只跟死去的阿正提起过,他也有个妹妹,路天放的这番话正是触动了他的心弦,因此他改了主意,他转过头去:“先别杀他,等攻打下马桥的时候,让他冲在最前边!”
众人并没有特别的同情路天放,对他的生死也不关心,自然也不反对阿威的话。
阿威以为自己可以随时决定路天放的生死,可他却没注意到,路天放嘴角微微一扯,像是一丝冷笑。
路天放确实一直在求死,无论阿威怎么折磨他,他都没有反抗,在某种程度上,路天放把这种折磨和痛楚看做一种赎罪,一种自我放逐,甚至就连阿威的梦话也是他无意识听到的,而他只需要在适当的时机赌一把,成则成,输也是成,不要命的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