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正在系着白色内衫的手一滞,然而不过瞬间,他那张妖孽般的脸上便笑着抬起头,那双妖冶的冰蓝色眸光直直看向上官凉月,说道:“好,今夜我回寝殿,明日去见父皇。”
说罢,慵懒的向后一靠,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紧抿着唇畔,上官凉月转过身,玉色的手在袖子里紧紧握着。
看着她走出东苑的月白色背影,花满楼那张慵懒的脸上一瞬间面无表情。
手在胸口伤处摸了摸,虽有些隐隐的疼,但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重新闭起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
与她初见之时,她曾狡黠的用三册话本便唤起了自己的好奇之心。
一点点的好奇,一点点的在意,累积起来,竟如决堤潮水般,再也停不住。
睁开眼,再一次从枕下抽出本话本,慢慢翻开,摩挲着上面那娟秀的字。
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她娓娓道来的样子依稀如昨日一般,想着她如玉的面容之上的淡然,花满楼苦笑着。
你问我,怕什么,怕不能遇见你。
纤长的指在纸上抚着,念着念着,苦笑着的脸上顺着面颊,眼泪就这么滴了下来。
……
回到寝殿的上官凉月深深呼吸后,转眼看向站在她身后丫鬟玉儿。
玉儿被她盯得有些发毛,眨着眼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想了想,问道:“太子妃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玉色的面容上双眼微微闪着,上官凉月正色道:“我要见亚父。”
玉儿微微一怔。
点点头转身出了寝殿,向西苑小跑而去。
上官凉月从怀中将虎符拿出,看着上面的已经干了的血迹,深深吸气后,慢慢呼出。
“花青璃,我要赌一把。”
默默说完后,她将虎符收起,站起身走到镀银镜前,看着面色冷然的自己,紧抿起唇畔。
亚父不多时在丫鬟玉儿的引领下进了寝殿,看见那背手站在窗前的月白色身影微微皱了皱眉。
适才她为太子殿下换完药,要求见荣帝。
这女子心思深沉缜密,现在让自己过来,恐怕与明日见荣帝有关。
上官凉月转过身,淡淡一笑。
手指着椅子说道:“亚父,坐。”
并未客套,坐下后,亚父见她又背过身子看向窗外,面容清冷,面色淡然。
“不知太子妃传唤在下来,所为何事?”
背手而站,上官凉月望着窗外的萧瑟枯枝落叶,淡淡说道:“你可曾听过火炽谷?”
亚父面色一凝,紧蹙着眉抬眸望向那清冷女子的背影,点头回道:“听过。”
“说说。”
不懂上官凉月什么意思,但是亚父明白,她绝不会无的放矢。
沉吟一声,他说道:“游历之时,听闻火炽谷乃圣地,也是人间地狱。进入里面的人鲜有能出来的。而出来的,就如鬼魅一般身手不凡不说,甚至无痛感无惧怕。可以说是以一敌百。
然而,罕有人见过。
在下不知,这是真是假。”
冬风萧瑟,日光正好。
上官凉月望着被风卷起的枯叶,淡淡说道:“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