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人家都一把年纪了,金苹是不是该把前尘往事都放下?
那是照理,金苹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年龄并不是一个人作了恶就不受惩罚的理由。
在明知道不是亲生爹的情况下,还贸贸然跟着谷宗一起到皇城,除了被谷宗威胁还想从中捞点好处的想法。不然谷宗消失没回破旧客栈,他怎么不知道跑了呢?
老人家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准备下跪求饶,金苹冷冷地说:“坐下,膝盖只要一挨地,我就挖了它!”
老人家苦唉唉地坐下来,就像膝盖真是随时都会被挖了一样,手放在膝盖上压着。
金苹手指敲着桌面:“说吧,我不想再问第三遍。”
老人家吞了吞口水,先瞄了一眼青诚和身后站着的景一,随后才瞄向金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说我的女儿现在在皇城,要我跟他一起来。儿子提醒我,我才想到了他说得是香丫头……”
“香大人!”金苹纠正老人对她娘的称呼:“继续说!”
“我听他说香……大人已经到了皇城,还跟一位王爷有着紧密联系,就答应跟他一起来。当年我也是被慕将军逼得,才不得已把香大人许给慕将军,我就想着来皇城跟香大人见上一面,求得香大人的原谅。谁知在路上,那个男人就几次差点把我扔下马,还掐我的脖子,放火烧我的头发。”老人说着,把绑在脑后的头发解下来,发尾参差不齐地卷起来,看长短相差,有一半的头发是被烧掉了。
绿棠提过,她说了几句钰主的坏话,就被谷宗烧毁了脖子上的皮肤。
金苹问:“他是用什么烧得?”
老人家说:“我没看清,他手上突然就起了火,抓着我的头发,头发就被烧焦了。”
金苹和青诚对视,青诚把她桌下的那只手握着,给她不用言说的支持。
这个谷宗面若如玉,心似狼豹,凯纪和绿棠听到他的名字后畏惧的反应,她外婆也没有选择谷宗,都是有迹可循的。
老人家边哭手伸进衣服里面:“到了皇城之后,他叫我给慕将军写信,我一个字不识,他就自己写。写好后,叫我出去找人把信寄回凤凰城。他不在,我就请人抄写了一份,把他写得那份寄走了。”
话落,老人家拿出了一张纸,递到金苹手边。
金苹身体挨着青诚,把纸拿起放在两人眼前,一起看。信上以金苹外公的口吻,要慕将军到皇城来见他和金苹母女两,一家团聚。
谷宗会有这么好心?谁信?收信人慕将军应该会信。
“两位公子,全部我都说了,没有一句假话。”老人手抹着泪。
好不可怜。
问也问得差不多,真实性还有待查证,老人家实在是被谷宗折磨得有,也算是对他当年“卖女儿”的惩罚了。
金苹说:“你走吧。”
“多谢两位公子开恩。”老人家站起来,就像离弦的箭飞快地跑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青诚,低沉地说:“慕将军可能,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