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都是为了我,是我害你有了孩子却没了依靠,逼得你自毁容貌!”
“话不能这么说,谁也料不到会有此一难,好在你我都平安,妹妹快来看看,这是睿儿!”
“哇,长得和六爷可真像,我记得这名字也是六爷提前取的,好了,姐姐,我们快走吧!”
“走?去哪里?妹妹,我不想走了,我……遇到了良人!”
“良人?姐姐,你傻了吧!你怎么能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当一辈子的农妇?!”
“妹妹,秦怀恩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他不仅救了我和睿儿的命,还待我们特别特别好,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好?!那么姐姐,我来问你,那个秦怀恩为什么不明媒正娶让你做正牌夫人,和你生儿育女?还连碰都没碰过你一下?!”
“这……妹妹,我毕竟脏了身子又毁了容貌,这怪不得他的,不如你留下吧,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胡说八道!他一个农夫,还想让我们姐妹二女共侍一夫?!他养得起吗?!”
“他……这……那妹妹想要如何?”
“自然是去教司坊,我们有从六爷那里带出来的金银,再得了我的卖身银子,姐姐和睿儿这一生就可衣食无忧了,我还可以搭上贵人,拜托他们关照你们母子。”
“不可!妹妹,我们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教司坊那种地方怎么能再回去?!”
“姐姐,只有在教司坊我们才能享受荣华富贵找到终生依靠啊,不然的话,只凭我们两个弱女子,就算有银子,也难免被人欺辱!姐姐若是不去,我就一个人去,还有,当初带出府的那些金银我……我也留在府城教司坊了,总得拿回来吧!”
“这……好吧,妹妹,那姐姐就陪你回去一趟!”
“姐姐,你真好,快,带上睿儿,咱们这就走!”
……;……
“姐姐,我们又进了教司坊,这下子你可走不了吧?!”
“是啊,妹妹,所以我服了毒,要死在这里了,你现在听我说!”
“啊——,姐姐,姐姐,你这是何苦啊?!”
“妹妹,姐姐这一生,为了你的愿望,把健康、清白和容貌都给了你,包括睿儿也是姐姐替你生的,可姐姐不怪你,这都是姐姐自愿的,现在姐姐把命也给你,只求你一件事,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回小岭村去,替我好好待秦怀恩!他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人,妹妹你年轻美貌、性格讨喜、冰清玉洁又有私蓄,他定会真心待你,求求你了,妹妹,姐姐绝不会害你,否则姐姐死不瞑目啊!”
“姐——姐——求求你,别死啊,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妹妹,不怪你,我知道你的金银没在教司坊,我是故意来的也是甘愿去死的,为秦怀恩,更为你……你若不应我,我死后必会下阿鼻地狱,生生世世都不得安宁的!”
“姐姐——姐姐——”一声声悲切的呼喊溢出了唇边,后来又化成了泣血的轻声呢喃,接受了如此丰富的记忆,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不入流小演员清露,还是这个世间的教司坊舞姬清露,她们一下子便融为了一体。
当晕沉中的清露沉浸在悲惨的记忆中难以自拔、泪水涟涟时,站在秦大川身后的殷氏也发出了一声惊叫,“天啊——”
一辆宽大的马车正停在秦家的院子门口,只是一眼就能看出,它可比秦家的马车强了不知多少,更不知道里面会舒适成什么样儿了,但引起殷氏惊呼的,并不是马车本身,而是从车里下来的人。
等不及车停稳,就抱着睿儿率先冲下来的,自然是秦怀恩。
病重的清露声音并不大,可整颗心都放在她身上,并且内力深厚的秦怀恩还是刚一走到院墙外就听见了,他不知道清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开锁时手都是抖的,到后来干脆直接把锁头扭断了,闯进门去。
跟在秦怀恩身后下车的是个二十七、八岁做文士打扮的人,他被疾行的马车颠得七荤八素,差点儿没呕出来,但看到秦怀恩疯了似的样子,还是强撑着快步往屋子里走。
而也正是这个人的出现,引起了殷氏的惊讶,“程一针,竟然是镇上的名医程一针!出一次诊的诊金就是二两银子啊,再加上用药,一次花上个十两八两的都不稀奇,人家还未必愿意来!这狼崽子怎么能把他给请了来?!狼崽子哪儿来的银子,又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面子?!”当初秦大川就请这个人看过腿伤,所以殷氏对程一针印象深刻。
“不行!”殷氏猛然间拉住了秦大川的胳膊,往门口方向拖,“你……你快去,别让程一针给瞧了,不然这银子欠下了,谁还啊?把那贱|人和野种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银子啊!”
秦大川被殷氏拽了个趔趄,残腿在青砖地面上别了一下子,疼得他冷汗直冒,回手就给了殷氏一巴掌,“你给我松手!”
殷氏只听得“嗵”地一声闷响,感到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后背上火辣辣地痛,不由尖叫了起来,“你……你打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低头要往秦大川身上撞,可看到秦大川那再度高高扬起的手臂,又被吓得堪堪忍住了。
“闭嘴!开门儿开窗的,你是生怕旁人听不见?你有脸啊,你?!”秦大川气急败坏地低吼着,因强行压抑着声音,一双眼睛都憋得通红,说好听了,他是个十分好面子的人,说不好听了,他就是个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