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喜悦让清露完全听不到公叔宁在说什么,她语无伦次地说,“阿宁,你好了!你终于好了!正好,孝期马上就要过了,皇上再过几个月就要开始选秀了……”公叔宁就要幸福了,而她也有机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公叔宁脸色微变,就算心里明知道答案,可再次亲耳听到,还是让他很不好受,“你专心一点!露露,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双臂越发用力。
清露痛得“咝——”地一声,却依然没从这份喜悦中清醒过来,还在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就算睿儿已是世子了,你也得找个温柔贤淑的,不然睿儿还是会吃亏的,要不这样吧,咱们提前去看一看,还有,你心里有没有大致的人选……”
“我只要你!”公叔宁的一声呼喊因近在耳边,对清露来说犹如雷鸣,“只想留下一个你和我的子嗣,男女都好!”他的时间不多了。
清露的话蓦然停住了,她看着面前的这张俊颜,看得泪水纷纷而下,“对不起,阿宁,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她,变心了!
清露不是没想过,就这么给了公叔宁,无论前生还是今世,她都是干这行的,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是吗?只当是yī_yè_qíng,只当是谈了一场并未成功的恋爱,只当是离过一次婚,只当是在这古代的盲婚哑嫁,这是多么正常的事儿啊,而公叔宁无论从道义还是感情上,都值得她这么做!
她甚至明白,秦怀恩是不会在意的,如果秦怀恩在意,就不会见公叔宁来了,连句话都不说,丢下她就走,秦怀恩就是不想让她面对公叔宁和睿儿时为难,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连以往的清霜,秦怀恩不接受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为了保护睿儿,或者说,不爱!
可不知道因为什么,现在的清露就是过不去这道坎儿,她的脑海中、她的心里,在这一刻,全是秦怀恩远远近近的影子,他傻乎乎的样子,他微笑的样子,他和她缠绵时的样子,他一声声地喊着“娘子”……
这些影子犹如猛然间爆发的喷泉,在瞬间将清露淹没,也让她的泪水无法停歇,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坚强,原来,她伪装得这么吃力,原来,她是如此地思念他……
在清露的泪水中,公叔宁心头和身体的火热,齐齐消散了,他的放开双臂,似乎因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而软软倒在了清露的身上。
清露还在反反复复地道歉,公叔宁忽然问,“他就那么好?”带着最后的不甘心。
“他……他或许不是这世间最好的……”清露顿了顿,讷讷道,“可我还是爱上了!”让她甘愿沉沦,付出一切,为之疯狂,放弃了明明唾手可得的所有荣华……
公叔宁不再说话,翻身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他的脑海中出现了“愿赌服输”四个大字,或许是因此事经受的打击太多了,他现在反倒不怎么痛苦了,而是有种用尽全力拼杀后的畅然,他竟然很快便睡着了。
这让清露松了一口气。
这是公叔宁最后一次尝试将清露从秦怀恩身边抢回来,或许也不应该叫做“抢”,就像他说的,他只是想留下一个和清露的子嗣,但现实的情况是,他太贪心了!
从这天开始,清露不再和公叔宁一起睡了,但她并没把公叔宁内室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搬走,她不想刺激公叔宁。
公叔宁对此没任何反应,在船上的“冒犯”举动也再没发生过,渐渐地,清露放下心来,偶尔的,午睡时也会和公叔宁一起,尤其是在外游玩并不方便时。
很多时候,就算在自己的院子里醒来后,发现公叔宁已不知何时躺在自己身旁了,清露也不以为意——她相信公叔宁的人品。
这两个人将此事处理得太好,以至于就算是贴身侍候的人,都没发现他们之间的变化,后来,清露才明白,公叔宁是故意这样的,因为清露毕竟曾自请查体过。
“皇伯父,这也是为了秦老爷的身体着想啊,秦老爷的身子不好,就因为这个,秦怀仁已问好多人借过银子付汤药费了,奇怪的是,并没人看到有大夫出入状元府,倒是秦老爷身边年轻美貌的通房丫鬟,由开始的三个,变成六个了……”当公叔宁带着清露逍逍遥遥地登上画舫时,可怜的睿儿正在宫中带着任务“游说”公叔瑾。
“你……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公叔瑾瞪了睿儿一眼,“你父王也真是的,这样的事儿他怎么不来说,倒是要让你来说?”又是借银子,又是通房丫鬟的,越发觉得公叔宁教导孩子不靠谱儿,决心将睿儿带在身边亲自管教,至于这个决定中到底有多大的因素,是源自秦怀恩在西北的惊艳表现,他是不会去做自我分析的。
“不用听谁说,”睿儿倒是老实,“我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呢,谁让他是我师傅的爹呢?我父王是不会管这些的,我只好自己来了!”这倒不是公叔宁和清露教的,而是那两个人支使睿儿进宫的“充分”理由。
公叔瑾想了想,“你觉得秦老爷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他真是不太了解。
秦家进京其实还不到两个月,本来如果他们老老实实地待着,根本没人会注意,更别提身为帝王的公叔瑾了。
偏生秦家是个不省心的,接二连三地弄出些事儿来,好吧,其实清露也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一点子事,也要闹腾上一回,主要吧,还是公叔宁和睿儿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