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碗面,敏芝回府,一路上她几次掀开窗帘来看,却再也没见到那个奇怪的男人,直到轿子进了贝勒府,敏芝下轿,回到自己的院子,天已经有些灰暗的了。洗个澡,哄一会儿儿子,敏芝独自在屋里摇扇子:我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胤禩在江南的日子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也没说什么时候回转,哎,这个恼人的夏天。
此时,就在八贝勒府的院墙外,站着一个人,手搭在精致的蒙古刀上来回摩挲:终于找到了,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让我有了意外收获,八贝勒府?这次,我终于找对地方了。如果敏芝这会儿看到他的这脸,他的表情,一准能认出来,这个人像谁。
几天后,敏芝带着三个孩子到东庄。牧仁和柯安都不在,敏芝无聊之极地看一群庄丁在烈日下站军姿,跑步,俯卧撑,此时的他们已经没有晕倒或体力不支的情况产生,一个个晒得黝黑发亮发。绷着脸站得笔直,敏芝很满意地看着他们整齐的列队,这才有点像样嘛,要是每人手里拿上一杆枪,那该多威风。
一连几天,她都在庄子和家之间来回,但似乎到哪儿都能看见那个穿得十分古怪的“熟悉的陌生人”他总出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堪堪落入她的视线,然后突然消失。让敏芝十分疑惑。心里有些不安,偏偏下人们都不认识他是谁。
终于有一天,敏芝在回府的半道上,被这个人堵住了,敏芝撩开这车帘子,护送她的庄丁们十分戒备地看着他:“大胆,什么人,敢拦我们主子的车!”谁知那人看见敏芝之后,右手抚胸,给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也就是这个礼,让敏芝脑中划过一丝灵光,她终于知道这个人像谁了,他像牧仁。没错,虽然眼前是一个中年男子,但是,他和牧仁有六七分相像,敏芝一直没想起来,一是因为牧仁的精气神和眼前的人完全不一样,二来,牧仁跟着胤禩下江南了,并不在身边,一时半会儿,敏芝并没有对上号。
现在看到对面的人行了一个标准的蒙古式见面礼,敏芝终于把他和第一次在巴林草原见到的牧仁联系起来。随即心下一松:“你是谁?”那人恭敬地弯下腰:“我来自乌兰木通,我来找我的弟弟。”敏芝一阵狐疑:弟弟,牧仁的年纪足够当你儿子了,怎么会是弟弟。正疑惑着,庄丁开口了:“大胆,我们福晋怎么会认识你弟弟,还不快让开!”
敏芝默然不语,牧仁是她捡来的没错,可他是便宜姑姑家的家奴,好人家的孩子怎么给人当奴隶任人打骂呢?想起最初见到牧仁时,他那副泥塘里滚过的可怜样,敏芝的眼神锐利了,不管眼前这人是不是牧仁的家人,牧仁受到非人待遇时,他都没有出现,这样的人一定不是好人,遗弃家人的人,都不是好人!
这样想着,敏芝的眼神锐利了:“对不起,本福晋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弟弟。”说完,落下车帘:“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