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芝被他突然的一下子吓得心几乎跳出来,白了他一眼:“惊讶什么?”“皇阿玛废了二哥,今天去参加祭天的人没有不惊讶的。”胤禩没有因为她的白眼而生气,反而更加凑近了一点。敏芝挪了挪,一边拍哄弘晏,一边平复一下心跳:“我惊讶,皇阿玛居然选在今天宣布这个消息、在这之前还把大哥给排除再外,这让我惊讶了一小下。”
胤禩皱眉了,他怎么没注意到?老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恰恰是他没想到的。废太子他虽然不能提前预判,也能在胤礽进来的一瞬间明白过来,可是把胤褆排除在祭天队伍之外,除夕夜连年夜饭也不给吃,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皇阿玛放弃二哥的同时,连大哥也一并放弃了吗?
心中藏着疑问,他试着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件事和大哥有关系?”“我不知道,根据惠母妃的描述,直郡王在西巡回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二哥的话,大约更早一些,你出手对付凌普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被皇阿玛控制了,也就是说,在西巡途中的时候。你回来早,有些事,不太好判断。”
“不太好判断?”胤禩忽然笑了一起来:“采萱,我忽然发现……”话没说完,一直很安静的弘晏忽然咳嗽起来,不一会儿,小脸就憋红了。敏芝顾不得和胤禩说话,一边把儿子微微竖起,一边帮他顺气,然而收效甚微。小家伙忽然爆发,一边咳一边哭。
敏芝顿时慌了手脚:“都是你,风雪天的,走那么快做什么,晏儿一定是吸进风雪了!怎么办?怎么办啊?”胤禩也是速手无策,只好让陆九加快速度赶紧回府。顺便差人往回赶,进宫搬太医。。
车子在廉郡王府停了,敏芝抱着哭声越来越微弱的弘晏想要奔进去,差点被脚上的鞋子绊死。还好胤禩在身边,一把拽住她的身体,一手抄过弘晏,一边往门里喊:“来人,叫大夫!”一边人往里走。敏芝想跟上去,却被后面的秋菊和墨霜扶住:“主子别急,您转着宫鞋呢!当心崴了脚。”
敏芝恨死脚上这双鞋了,恨不能踢掉鞋子光脚跑进去,还好,墨霖和墨雪从里面奔出来,拿来了一双平底绣鞋给敏芝换上,等敏芝撩着袍子奔进弘晏的屋子的时候,大夫已经挤了一屋子。胤禩拦下想要冲进去的敏芝:“太医马上就来了,三儿不会有事。”
六神无主的某人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推开他:“太医都放弃他了,来了又有什么用!”说完又要往里跑,被胤禩狠狠抱住:“别去,你这样会打扰大夫诊脉的。”敏芝脸色苍白:“是我不好,风这么大,还下着雪,我应该抱着他,把他藏在披风里,怎么能让他吹着风雪呢!我真是……”
现在的胤禩哪儿还有功夫去惦记废太子的事情,一颗心全在小儿子和老婆身上,这个儿子可是老婆的心病。因为他的关系,老婆一直活在恐惧和自责里,平时看不出来,一旦弘晏有什么症状,她也跟着爆发。
佛堂里那个是她的心伤,弘晏却是她的心病,伤口时间长了会结疤,只要不去碰触就不会痛。心病却比心伤可怕的多,胤禩甚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弘晏最终没能活下来,老婆可能真的会自杀第三次。
原本想把她拎去书房谈话的,现在全忘了,拽着她的手,强行把她摁在椅子里,生怕一不留神她有发疯。不多时,大夫出来,敏芝想站起来,却被胤禩压着,只好抖着声音问:“他,他怎么样?”
大夫垂首:“三阿哥这次恐怕是吸进了寒气,受到了刺激,奴才们已经用金针给他缓解病症了,已经无碍了。”胤禩皱眉:“还是只能缓解吗?”大夫躬身,偷眼看向敏芝,垂目不说话。敏芝稳了稳心神:“大夫,有话就说吧,晏儿的身体,究竟能不能治?”
大夫忙不迭地点头:“能,能的,只是……”胤禩不耐烦了:“只是什么?”几名大夫忽然跪下了:“王爷福晋恕奴才们无罪,奴才才敢说。”胤禩一拍扶手:“有什么就说。”大夫咽咽口水:“就目前的脉象上看,三阿哥是遗传了福晋的阴寒体质,加上先天不足,调养起来相当困难,而且……而且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要非常小心。”
言下之意,就是弘晏所有的一切都是得自敏芝的遗传,可这具身体是郭络罗氏的,要怪也没得怪了,再说孩子先天不足,敏芝是完全责任人。愧疚之下,她都觉得即便这孩子平安长大,她也没有脸见他,好好的一个男孩子,将来要背着药罐子生活,这种日子……
胤禩却是松了一口气:“能调养就好,你们就给我十二个时辰轮班守着他,不能出半点差错!对了,太医一会儿就到,三阿哥就交给你们了!”大夫们齐齐躬身:“奴才们一定尽心竭力。
胤禩点点头,站起来:“走,你跟我到书房去,留在这儿只会碍事!”“我……”敏芝想到内室内室看儿子,却被胤禩强行拉走了。开玩笑,他实在太了解自己老婆了,她对在乎的人,从来是感情第一,理智什么的完全排不上号。这女人,还是拴在自己身边才放心。一离开视线她就有可能出状况。
拖着她进书房,门一关,胤禩自顾自转过多宝架,坐到自己的位置里:“三儿没事,回神了!”敏芝委屈的小眼神:“我想去守着他……”
胤禩板着脸:“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过来,坐到榻上!”敏芝扁嘴,觉得自己特委屈,但是没办法,只好乖乖走过去坐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