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进宫拜年的大日子,康熙特旨到了廉郡王府,让胤禩把弘旺弘晢双胞胎都给带上,按照规矩,弘旺已经是世子,也就是王府法定继承人了,进宫面圣这种大事,没有特旨,弘晢就不能进宫见驾。不像是以前,康熙没有定各王府的继承人,只要是嫡子,或者是头上没有嫡子的庶出长子,都能进宫参加皇室聚会。
胤禩接到旨意,和敏芝对视了一眼。敏芝两眼往上一翻:“老爷子怎么还惦记着晢儿呢!这不是诚心见不得我们家安宁吗?嫡长子封世子,那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可是老爷子揪着晢儿不放,这让外人怎么看待旺儿?这世子的身份,旺儿担着,寒不寒碜。知道的,那是老爷子有特殊癖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旺儿有什么不好,或者晢儿有心僭越,夺了旺儿的风头呢!”
“你才知道啊,老爷子的心思,就是做给某些人看的,某些人这会儿在家,恐怕眼里都要喷出火了。老爷子可真想着我,南边儿虎视眈眈盯着额尔济,京城里也不忘找人“提点”我。
还好你的训练守则上鬼点子多,想得出拉练。说什么,练适应各种地形气候。又有老礼亲王和老肃亲王的联名担保,让额尔济称病。柯安带队,把大军拉到松花江上去练水性顺便打击偷猎以及巡视内务府旗下的东珠养殖基地了。”
“你还说呢!还不是赶巧了,正好在老爷子下旨之前投了两位老王爷的好,一口应下了他们的请托。让柯安带人去了东北,要是等老爷子旨意下来,到时候,额尔济再称病也没有用了。”
敏芝笑了一下:“这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皇阿玛肯让你屯兵江南,当初是为了提防二哥,后来又是为了整顿科场舞弊。现在这两件事都没了,他还让你养着,就说明大用处在后头。两江什么事儿大,能大得过银子?赋税眼下就是天大的事儿,你想想,就算把小九一家一当全抢过来,也不够解西北的渴呀!”
胤禩起身走过来,抬手就往她脸上捏去:“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惹了多大的事儿?”敏芝笑着躲,胤禩的手没捏着脸,挂到了她耳朵上:“你别说我,我只是写了个手册而已,去和两位老王爷坐地要价为将士们谋福利的可是王爷您吶,指明训练地点在松花江沿岸的,也是您啊。我懂什么?我认识的人,十个手指都能掰过来。”
“哼,胤禩根本不把她的花言巧语放在眼里,指指铺在桌上权当桌布用的地图:“这些个红圈圈蓝圈圈,是谁画的?中间圈的公鸡又是怎么回事?外蒙古,朝鲜,日本,老挝,缅甸,越南,这些都是什么?”
“我,这,我乱画的。”敏芝目光闪烁着。这幅图原本是在传教士们画的大清全图,敏芝最初看到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图标注的面积比现代的中国地图大了一大圈儿。她认了很久才把现代中国的“公鸡”给画了出来、
看看北边儿的大肉块(外蒙古)南边儿的三条虫(不解释)以及海上飘的那块,鸡嘴边上的那块。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就这样保持现状吧,咱们中国也不用和周围的鸟国争什么岛画什么边界了,这块土地,康熙四十五年绘制的这块土地,已经很满足了,看到这张图,她有种冲动想把胤禛给掐死。
没有四爷老子,就没有白痴四爷儿子,就没有宠信贪官的败家孙子,就没有中国的屈辱近代史。用红笔勾勒国土面积的时候,她甚至激动得眼泪都滴下来了。就算是这么大的一块面积,她们还曾为了搬到扳倒索额图,把《尼布楚条约》割去的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说事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老康同志不可能不知道索额图当年签订的协议内容,老爷子当时焦头烂额的,再碰上沙皇那边当政的是出了名善战的彼得大帝,老爷子说不定就是觉得拖下去也打不赢,外兴安岭那里在他眼里又是除了土产啥也没有的破地方,让就让吧。
于是,才有了尼布楚条约。只是,要致死索额图,又要光明正大,只好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把他编排成欺上瞒下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好让康熙在朝臣和江南士子的众目睽睽之下,还有点脸面。
现在,胤禩拿这地图说事儿,敏芝炸了眨眼:“哎,你怎么把这东西翻出来了,这是当年,旺儿和晢儿还没进宫那会儿,我画了教儿子认地儿用的,现在三个娃都大了,改明儿给小四捎去,让蔡氏用着,至于这鸡么,咱们家可不就有一个人属鸡的么?”
胤禩一愣,看看图又看看老婆,再看看图,忽然轻叱了一声:“胡闹,这是大清的地图,你怎么在上面乱涂乱画,你不是说咱们家的墙比谁家的都薄,你就不怕让人看到了,编排你的罪状?”“怕什么呀,这不就画只鸡么?值当这么大惊小怪的,你们男人,就是思想复杂,成天费脑细胞。我画这鸡,和你把大军调松花江去捕鱼,有关系么?真是的!”
胤禩刚端起茶碗来想喝水,听她这么一说又把茶碗放下了:“是你给小九出的馊主意,让小九弄什么东珠养殖场,那地方穷山恶水的,小九也是,真被银子迷了心,不但废了好大的人力物力建设养殖场,为了守好这片产业,他还在周边建了一个城,外加一个营地。借了内务府皇商的名义,跟皇阿玛要了好些充军的犯人去那儿当差,这几年还真把那儿发展起来。要不然,我还真想不出把那么多人藏哪儿合适。”
“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敏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