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敏芝愣了一下:“那能听见么?”根据她的经验,聋和哑是伴生的,这人若是不能听不能说岂不是中国的贝多芬了?管事的躬身:回主子的话,他只是不能说话,其他与常人无异。敏芝点点头:“倒是个奇怪的人。”
边上的婉宁开口了:“你过来,把你的琴拿出来瞧瞧。敏芝其实也好奇,除了上辈子在电视里,她还没见过男生弹古琴是个什么样子。来了清朝,棋书画都不缺,唯有琴这一项是个缺门儿。晗音小时候也没人想到去买架琴来培养她的音乐细胞。
四庆班虽然也有配乐班底却没有古琴,今天看见这个人身上地琴囊,也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其实她不知道,婉宁地丈夫就是一位通晓音律的皇子,他们家就有琴。她见嫂子对眼前人的琴感兴趣,就替她开口了。
谁知道,眼前的人仿佛没听见说话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婉宁不解看向总管:“他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能听见么?”
总管汗都下来了,小跑步过去,在琴师耳边说着什么,可看他那摸样,好像还是有听没见。管事儿的急得跪下了:“主子息怒,他,他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各位主子,不懂规矩,请主子宽宏大量。”
婉宁生气了:“这,这倒是奇了……”敏芝一摆手,坐到一边的椅子里:“我说魏总管,你升平署有什么规矩,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今天的事儿,就由你这个总管领罚吧。来人,带下去!”
侍卫进来,魏总管顿时苦逼了:“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才这就把他撤了,给您找得用的人来!”敏芝打断他:“魏总管,你不冤枉啊!还磨蹭什么?带下去!”
就在这时,敏芝看到了琴师眼里的愤怒,瞧那摸样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只见他排众而出,走到了一群跪着瑟瑟发抖的演员前面,伸手解下琴囊,自己盘膝而坐。正要伸手取琴,敏芝笑了一下:“原来你能听见,来人,备琴案,焚香!”
被拖着往外走的总管热泪盈眶,以为自己不用受罚了,可敏芝却不看他。和婉宁一起坐到了椅子里,内侍奉上茶水。敏芝悠然开口:“皇阿玛想今年的晚宴有新意,我和十六福晋领了差事,你们若是不配合,不想主子高兴……”
一群演员这个时候抖着声音:“奴才/小人不敢,愿凭主子差遣!”那边,琴师已经站在了琴案前面,听敏芝说这几句,低着头,手都抖了,明显是气得够呛。
“如此甚好,今天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儿,都起来,一边儿站着。等你们的魏总管来了,自会给你们说戏。”敏芝说着瞄了一眼傻站着的琴师:“既然是中秋表演,你就试着弹一段和月亮有关的曲子吧,我先听个音儿。”
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端坐,熏檀洁手而后调音,很快苍劲古朴的音色悠扬而已,敏芝满意了,实际她根本没听懂,她要的,就是现在这种意境。正听着,魏总管颤颤巍巍地进来谢恩了,见两位主子正在听琴,放了一半的心,他也怕这小子不识抬举也被主子拖出去打了。
他可是升平署镇署之宝,国家特级琴师唯一的弟子,老爷子可是蒙圣上钦点的,这回好不容易得了个徒弟,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这要是被打了,回头皇上面前告一状,贵主子们没事儿,倒霉的还是他这个总管。
现在看见那小子乖乖就范,心中稍安,过来给主子请安谢赏。敏芝示意其他人可以退下了,只留琴师和魏管事两人。这个时候,琴师的曲子还没弹完,敏芝已经不想听了:“行了,就到这儿吧。这曲子不行,悲悲切切的,回头皇阿玛听了,万一心情不好,你脑袋不保,下去吧!”
琴师默然起身,收拾东西,背起琴囊,也不行礼,大有飘然而去的味道。敏芝示意婉宁不要动气,开口对挨了板子的魏总管:“他什么来头,身上一点儿规矩的痕迹都没有,你们升平署是怎么调教奴才的?”
魏总管点头哈腰:“启禀主子,他叫白澜止,一个月前才来的升平署,是祁师傅介绍来的,说是祁师傅的单传弟子,才出师不久,奴才看他有内务府的引文,就把他安顿下来,跟着一起来的热河,今儿是祁师傅老风湿犯了,不能见驾,才让他顶替,他从没学过规矩,请主子原谅,回头,奴才一定好好调教。”
“没学过规矩,你就让他来了?这算是我们,要是皇阿玛召见呢?祁师傅的徒弟,内务府的引文,就能保他无碍?”敏芝说话毫不客气,现代遇上谱大一点儿的演员,经纪公司什么的还得供着,低头哈腰的伺候着。可这里清朝,戏子贱籍,哪怕是升平署罩着也是一样,敏芝直觉地认为这个白澜止就是在摆谱,以为自己是什么高人隐士。
要真的是隐士,就不该入升平署,入了升平署还要摆谱,那就是自己找不自在。魏总管扑通又跪下了:“是是是,奴才一时疏忽,奴才有错,请主子责罚!”婉宁这时给敏芝端了一杯茶水:“嫂子,消消气儿,不就是奴才么,不听话,换一个就是了,能有多大事儿?”
敏芝接过茶碗,这才顺势下坡:“就这样吧,但会儿会有人把剧本送到你手上,回去好好琢磨,脑子里的弦儿给我绷紧了,三天后还在这儿排练,要是还有今天这样的事儿……”“奴才不敢,奴才一定尽心竭力,一定让主子们满意。”
魏总管连滚带爬地下去了,敏芝神情一松:“哎,婉宁啊,你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