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站在敏芝身后的金嬷嬷发话了:“究竟是什么问题,大夫为何不说个明白?那个软膏是太医院的疗伤圣品,难道有什么不妥么?”“不,不是药的问题,是……是……主子的脉象尚微弱,奴才不敢确定,所以请暂且停药,软膏中的虎骨麝香等成份,对活血化瘀有奇效……可,可是……可能对主子的身体有……有冲撞,所以请主子停药一段时间,奴才和同僚们会时刻每日观察主子的身体状况,请主子放心。”
敏芝眯着眼,叹了口气:“说得不明不白的,还要我放心?虎骨麝香怎么了,我又不是孕妇,担心什么?你说不用那药,可是我的肩疼得厉害,你有什么办法?”“回主子话,可以用按摩和熏蒸的办法活血去痛,按摩也是可以的。”“那多费事……”敏芝不耐烦地摆手:“我困了,你下去吧。”“可是福晋,这药……一定要停啊!”大夫临走前还不忘多一句嘴。
敏芝见大夫走了,遂打了个哈欠:“最近是用脑过度了么?这用完午膳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困了……”秋菊走过来:“奴婢服侍您小憩一会儿吧。”
起身走进内室,让丫鬟们服侍着换上内衣,抬手的时候,右肩上还是隐隐作痛,金嬷嬷见状犹疑道:“主子,这药……”敏芝一甩手:“大夫最大,他们说停,那就先停了吧,墨霖墨雨,上来给我揉揉。”
困字当头,什么胤禛小鞋算计阴谋,全部抛在了脑后,一觉睡下去,原本只想打个瞌睡的,结果醒来已经连晚饭时间都过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来人……”帐子被撩起,墨雪走进来:“福晋您醒了?世子带着几位小主子已经来清过安了。”敏芝一抬手,墨雪连忙走近,把她扶起来,外面墨霖已经把湿毛巾都准备好了:“主子起了?奴婢这就让人传膳去。”
敏芝一边擦脸一边问:“旺儿他们都吃过了?”“回主子话,嬷嬷已经过去看了,世子和小主子们都已经吃过了。”
随意披了一件衣服下床,桌上果然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饭菜,炖的刚好的黄豆骨头汤,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也许是汤的味道鲜美,些许是因为睡了一觉精神大好,这一顿比平时多添了一碗饭。吃得她感觉有些撑了,这才放下筷子。秋菊见她存了食,体贴道:“不如到院中散散步,正好消食。”
敏芝摇摇头:“还是去书房吧,一路过去也算消食。”说着起身,一边墨霖连忙上前扶住,敏芝横了她一眼:“难不成几步路我都不会走了?”
墨霖低头:“主子上回出门,只带了墨霜姐姐一个,结果害主子带伤回来,这回王爷可吩咐了,婢子们必须形影不离,如果您再有什么差池,婢子们可承担不起。”敏芝无语问苍天:“好吧,那走,跟我去书房。”
到了书房坐下来以后,她又发现空想根本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百,坐到后面的软塌上,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虽然依旧在想心事,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总好过趴在桌子上闷想。
晚上,胤禩回来,还没到书房,就看见老婆的侍女们都在门口排排站:“奴婢给王爷请安,主子吉祥。”
“王妃在里面?”
“回主子话,福晋进去好一会儿了。”
“嗯,你们都退下吧。这儿不用伺候了。”胤禩随口吩咐道,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书房。绕过多宝架,一眼就看见某女人在软榻上,早已经睡着了,地上还躺着一本书。胤禩走过去,把书捡起来放回书架上,转身到自己的位置里坐下,开始加晚班。
时间一点点流逝,书房里静得只有灯芯爆火的细微声响。敏芝忽然间一个警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熟悉的背影让她嘟囔了一句:“胤禩……回来了?”“嗯,去胤禟家用的晚膳,有点晚了。”胤禩头也不回地说:“你怎么不回房,在这里就睡着了?”
敏芝还没清醒,拿手遮着眼迷蒙的语气:“我想事情呢,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最近老犯困,大约是用脑过度了。”
“我看也像,大夫今天请过脉了?怎么说?”
“老伤,还能怎么样,养着呗。哎,我想了好几天,都想不出凭什么江南每年会有几百万两甚至商议两的银子凭空消失,却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想来想去都想不通,银子去哪儿了?真有这么多人忠心耿耿,替主子顶罪去死,一点埋怨都没有?他们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呀!”
“我只想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听了她的唠叨,胤禩放下手头的活计,走到软塌边上,敏芝很自然地往里挪了挪,好让他坐下来;“大晚上的,不回房睡觉,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些事,是你一个人在家想想就能想得出来的吗?如果那样的话,大家都不用办公了,都在家做白日梦算了!”
敏芝顿时泄了气:“我这不是弄不懂,才随便想想的嘛……”胤禩好笑地看着她:“别说你了,我也在愁这个事情,这种湮灭证据的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也就意味着江南的乱局还将持续下去,两省百姓,将永无宁日。”
“不愧是江南百姓交口称赞的贤王,这会子忧国忧民起来了,在江南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把那些个贪官蛀虫全给拔干净了?怎么还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逍遥法外,仅仅死了几个芝麻绿豆大的陪衬,就把事情揭过去了。”
“你以为我想的吗?”胤禩没好气地给她加垫了一个枕头,免得她肩膀受力过度:“我也想把他们抓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