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了,老爷子就是个闲不住的,又想着带儿子出门了,只不过这回只走近的,巡查京畿,外带永定河观光游,丰台大营视察以及塘沽口渔民出海的盛况他也要去观摩一下。大有生命不息旅游不止的劲头。
胤禩和十三当然陪同出行,胤禛继续监国,两个月后,老爷子下榻香山行宫。胤禩和胤祥也跟着一起留在了那里,老爷子还把儆恪和白澜止,以及密嫔,勤嫔,何常在以及一众尚未出宫建府的小阿哥一起叫到了香山行宫,大有就此常住的意味。
紫禁城完全交给胤禛打理,为了方便胤禛大权独揽,老爷子甚至把胤祺,胤佑,胤裪的差事都停了,让他们在家修养。加上老三胤祉远离政务多年,早已乖觉得如猫儿一般。这样,胤禛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成了大清实际的掌权人。
他不再需要往家里搬奏折,更不用让心腹抄写奏折,他可以用朱用朱笔自行圈画,写上他想说的话,或赞扬或申饬都随他的兴趣,就连骨头最硬的御史台,也已经对他俯首帖耳不敢有任何违逆了,大清朝眼看着就要进入以胤禛为中心以四爷党为核心的大清第四代领导集体带领下的新时代了。
香山行宫里,康熙坐在庭院里,享受着女儿贴心的敲背捏肩,听着白澜止的琴,看着边上一群小萝卜头崇拜地看着自己,他很满意。可是同行的胤禩和胤祥就傻了,老爷子在香山呆舒服了,不想着回紫禁城了,却把他们俩也扣住了,这京里如今一天一个状况,他们一个揪心老婆孩子,一个惦记着四哥。
老爷子却把他们扣在行宫里天天游手好闲。如今每天也不见老爷子看折子了,更不见有人将折子送进来,胤禩和胤祥心里面都在琢磨,皇阿玛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再说京城这边,胤禛这几天很忙,政务是一方面,统算自己手里的兵又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永和宫一直想着法儿要让胤祯回京,幸好老爷子身体康复为自己挡了这一下。争取了一点时间,可是事情不能就这样一直拖下去,眼看着老爷子是活一天少一天了,自己总要想出办法来渡过难关才行。
这个时候的胤禛又怨念了,心想老爷子你既然意属于我,为什么不把你那块如朕亲临的牌子给了我呢?加上十三弟能弄到的兵部兵符和公文,我就能调兵遣将,胤祯要来,我都能把他卡在半道上。
可你现在一兵一卒都不给我,就凭监国令,我能调动的就只有四九城的禁军,胤礽兵变失败,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京城禁军在真正的八旗兵面前,那就跟泥捏的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我手里能用的将军只有隆保一个。他还在两江看着孙嘉淦,别说他不能进京,就算能,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人到用时方恨少,平时刚愎自用,不注意人才培养,这个时候要用人了,才发现自己手下能带兵又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的,一个也没有。
想来想去,胤禛把目光放到了佟国维的儿子隆科多的身上,然而,这个时候临时抱佛脚。看上去是多么的突兀和牵强。胤禛把隆科多请到家里,各种款待,还把自己的幕僚引荐给他认识,大有交心的姿态。
可是,面对纡尊降贵腆着脸叫自己舅舅的胤禛,在看到模拟乾清宫规制建造的内书房,隆科多嘴角抽搐,父亲去世前,留下的唯一一句遗言,只有两个字:“忠君”。
虽然只有两个字,佟家世代侍奉帝王所积累下来的高贵经验,都说伴君如伴虎,可是佟家能爬到如今的高位并保证一直圣宠不衰,靠的,就只有这两个字。
一个人,要做到忠诚不难,关键是忠诚的对象,有人对自己忠诚,对别人是墙头草,谁对自己好,谁就是自己的恩人。历代都有这样狡猾如狐的。当然也有人对自己选定的人忠诚的,这里面又有选对人和选错人之分。
佟家人的做法最傻也最可靠,谁是皇帝,作为臣子就忠于谁,至于谁是下一代君王,那也是老主子决定的事,无论选谁,佟家都会无条件支持,但是,眼下还没有选出来,佟家所忠者,就还是老主子康熙。
隆科多是佟家继佟国维之后,又一位被推到前台的法人代表,当然是集佟家传统智慧于一身的人物,雍亲王向他展示的着一切,他看在眼里,却毫不动心。
老主子不管身体好不好,只要他还在位,做儿子的就该保持儿子兼臣子的模样,你现在藏了这么多违规的东西,还把它作为招揽心腹的筹码,许下若支持自己登基则如何如何的话,这种话出口即是罪过。
莫不说现在舆论风口浪尖的两位皇子,他的风评又不好,更该夹起尾巴做个鞍前马后侍奉的大孝子而不是在自己家里汲汲营营。
正是因为隆科多的心里一直跟明镜似的,所以对于四爷的招揽示好,他并不十分感冒。可是他不感冒,其他看到他出入雍亲王府的有心人感冒了。
流言又一次及时传扬开来,表示佟半朝被贴上雍亲王的标签了。
香山行宫,老爷子自然也得了消息,把胤禩和胤祥叫到身边,决定回宫。
康熙六十一年九月,康熙回到畅春园,第一件事就是任命隆科多为九门提督,胤祥升任兵部右侍郎。胤禩却原地不动,继续刑部侍郎位置上呆着。
两天后,胤禛进畅春园请安,走到清溪书院门口的时候,发现大门敞开着从外面望进去龙涎香弥漫,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