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抬头,目光清明的看向颜耀祖,声音清脆有力:“爷爷,虽然和长辈顶嘴是不对的,但我觉得,咱们老颜家的名誉才是最重要的,当时那种情况,大家都认为我娘和我爹是私奔在一起的,私奔啊,对于我们庄户人家来说,那是多大的一顶帽子,就不说我娘,她一个妇道人家,出门少,影响也不大,就是我们老颜家随便一个人走出去,都要被别人指着背脊骨嘲笑一番。”
说道这里,颜欢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已经有些震惊的老爷子,继续说道:“爷爷,你说,这种情况下,我能不为老颜家洗脱这顶无须有的罪名吗?”
老爷子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说实话,老三媳妇这些年在外面被人传的有多难听自己是知道的,就连是谁传的这些闲话,自己心里都是有个数的。
也正因为自己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才会愈演愈烈,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但自己却没有去制止,这其中的缘由,也只有自己心底最清楚。
当初本来老三和老三媳妇的亲事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促成的。
自己从小就有心疾,那一年冬天心疾发作,小牛村的大夫根本就束手无策,最后被送去了溪口镇,但溪口镇的大夫也是无能为力。
当时,自己都以为要熬不过那个冬天了,但最后,上天还是给自己留下了一条生路。
那老大夫告诉自己,在慈溪县,新搬来了个白家,据说白家家主当初可是宫里的最有名的御医,只是因为性子耿直,不愿意在留在官场,所以才归隐了。
若能求得白家家主的救治,不说药到病除,保住性命还是不难的。
一家人连忙又赶往了慈溪县,到了慈溪县后,随便找个人一问,便找到了白家。
因为白家在慈溪县开了一家医馆维持生计,只不过白家家主已经不再医治病人,现在医馆都是大儿子白子辰在坐馆。
不管是谁,只要能治好自己就行,当即就在白家医馆住下了。
因为心疾治疗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家人都留在县城里开销又大,后来就留下了老太婆和老三照看自己,这一住,就是两个月。
老三和白氏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那时候的白氏在医馆里偶尔会帮帮忙,这一来二往的,不知道怎么就和老三看对眼了,自己和赵氏当时对于白氏也是很满意的。
不说白家的家世,就是白氏的为人,那段时间的相处,也让自己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先天性心疾也没办法根治,后来住了两个月自己的病稳定下来后,就找了个人给老三说了媒,一家人也就先回家等口信了。
自己当时也就是为了安慰下老三,毕竟白家家大业大,哪里会看的上老三这个傻小子。
却没想到,才时隔三天,媒人就回话,说白家答应了。
这是自己万万没想到的。
欣喜之余,又为聘礼开始发愁了。
毕竟白家家底在那里,嫁妆肯定不会少,自己要是聘礼去的少了,这面子上也不好看。
这些年,家里其实也没有什么进项,自己身子不好,这次治病又花费了不少,哪里还有什么钱置办聘礼。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大媳妇站出来闹了起来,说这聘礼的规格不能高过她去。
虽然当时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但自己那是第一次觉得闹得好,闹得妙。
她不闹,自己还真的想不出什么理由不给聘礼呢。
你白氏要是真的喜欢我家老三,就不该贪图我家的聘礼。
再后来的事情,真的跟自己想像的一样,白氏确实最后还是嫁过来了,但却跟家里人闹翻了。
这对于自己来说,却是无所谓的,只要省下这笔聘礼,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后面因为白氏没带过来丰厚的嫁妆,老太婆百般刁难,自己也没有去理会,毕竟那些女人间的家长理短,自己一个大男人,哪里管得过来?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行了。
这白家看不起自己颜家,女儿还不是要跟着我儿子?所以就算知道大儿媳到处乱说,自己也没有阻止。
现在被欢儿这么一说,自己真的是错了,白氏名誉受损,不仅仅是坏的白氏的名声,也不是坏的白家的名声,她嫁进了颜家,她就是自己老颜家的人,人家戳的,那就是老颜家人的脊梁骨。
一想到这里,颜耀祖就有些悔不当初。
看着王氏的眼神,也更有了几分恨意。
这个老大媳妇,好吃懒做不好,还专惹事非,实在是可恨。
对着颜欢的脸色也软了几分:“欢儿,这事你做的对,但这事其实要说,也该回家再说,不该当着外人说道,白白让人看了咱们家的笑话。”
颜欢一脸的谦虚受教:“爷爷,我记住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见颜欢态度也恭顺,看起来也就更加顺眼了。
对她说道:“欢儿先起来吧。”
转身对着王氏说道:“王氏,这一个月,你就不要出门了,免得到处丢人现眼,家里一日三餐就交给你了,免得你闲的没事做到处招惹是非。”
一向泼辣的王氏,在老爷子面前却是不敢多说半句,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白氏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站在大厅中间的那个是自己的女儿,明明样貌没变,却总觉得谈吐,神态,都已经大不相同。
自己从不顾家人反对来到颜家的那一天开始,就知道自己以后会抬不起头,但恋爱中的女人就是那么傻,哪怕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