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最后的决战
哒哒哒的射击声像沸腾的开水。
很可惜,他们只是朝前方射击,毫无目的地射击,因为敌人根本不知道我的位置。
而我,早已经窜进树林。
嘭!倒是有一发子弹从远处射来,贴着脸颊飞过,滚烫的尾焰顿时灼痛了我的肌肤。
我摸了摸脸上的伤痕,顺势向前一跃,钻进树林。
呼哧呼哧。趴在林子里我不敢动。想以最快的速度歇息一下,补充能量。喝水,对了!喝水。我摩挲着腰间,拿出水壶,只有半壶水,干脆一饮而尽。喝光之后扔在地上,开始分析四周的敌人。
这林子在草坪的东部,跟我们来的方向是一致的,在炸弹阻击敌人的正南方。步枪在这个位置的西北部牺牲。这个位置应该还有其它的敌人,因为不知道步枪到底消灭了这股匪徒没有。
贴着我脸颊飞去的子弹应该是敌人的狙击手发射的,方向东北,距离400米,目标应该在房顶。
现在的局势更利于我,因为我藏身在在树林里,敌人的狙击手发现不了我,而他已经暴露了。
33旅的步兵不可怕,只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们立马会慌乱。只是他们的人数多,击毙几名,他们又会补上来,对目前的状况于事无补。只能尽可能迷惑他们。
我躺在松树下面的草丛中喘着粗气,脑袋里像放电影一样,把严正伟和成枪牺牲的情景再回忆一遍。
他们俩应该是被敌人的狙击手射中的,目前当务之急要干掉那个狙击手。不仅仅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更好的行动。
我已经做了必死的决断。就算耗到底,也要多杀几个敌人。如果可能,还要搞清楚敌人的位置,看看是不是黑蜂。
33旅步兵营的敌人已经围过来了,听着细碎的脚步声,就知道人数不少,应该有二三十个。
我背对着他们。当听见身体擦着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时,我笑了一下,掏出两颗手雷,用嘴分别咬掉上面的插销。往后面一扔。
轰隆轰隆!
背后十几米的位置传出剧烈的爆炸声。一股火苗从上空添了过来,顺便送来一根血淋淋的胳膊,噗地一声砸在面前,溅得我满脸是血。
不用看就知道,那股敌人死得差不多了。因为爆炸过后没有动静。趁此机会,我拔腿便跑,朝树林深处冲去。
呼哧呼哧!树林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声与喘气声。
地面一片狼藉,透过夜视镜看去,遍地的尸体与树枝,还有密集的脚印。
跑了七八十米的距离,看见一个7308的队员靠在大树上,仿佛睡着一般。他遍体鳞伤,浑身是血,一只手握着95式自动步枪,一只手拿着军刀。军刀的一截,已经插入敌人的胸膛。在他的身边躺着五具敌人的尸体。
我跑过去,才看清楚他的样子。
他是大眼。
大眼是四川人,19岁,参军入伍不过2年,参加特种兵大队不过半年,就选入7308。没想到这么年轻,就牺牲这个陌生的土地上。
站在大眼的旁边,肃立了一分钟。我不敢动他,怕惊扰了他,就让他安安静静的睡一会儿吧?
我发誓,不消灭这股敌人,决不轻言牺牲。就算死,也要拉这些敌人垫背。
大眼是步枪的观测手,一直跟着步枪行动。他死在这里,那么标志着步枪离这儿不远。
我在茂密的树林里东奔西跑,想找到那些失散的战友。甚至侥幸的认为,或许能发现一个活着的生命。如果他受伤,我会背着他离开。如果他们全部阵亡,那么我就在这片林子里战斗下去。
找来找去,只找到猫头鹰。
猫头鹰被炮弹炸得支离破碎,他的胳膊没了,大腿膝盖以下空荡荡的,小腿不知跑向何方?
在他前面的林子里,躺着十几具尸体。
林子里到处是敌人的尸体,一层叠一层,尸体的血水汇成一股溪流,向下游淌去。红红的血水在夜视仪的镜框里,全是绿色的,绿得晃眼。
我从敌人的尸体里抽出一支m16自动步枪,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将猫头鹰的尸骨小心翼翼的放进去,然后用泥土掩埋。
忙乎了半天,前面传来敌人的声音。
是枪支跟树干撞击的声音。甚至有敌人在相互埋怨。不该派自己来这个鬼地方,不安全。
我笑了。
既然你怕死,那么我就让你死的更惨烈一些。
我卸下包囊,从包囊里掏出一枚反步兵雷,然后从尸体堆里找来几颗手榴弹。布下一个诡异的雷区。
地面有雷,树枝有雷,甚至天空上也有雷。
弄好这些,故意咳嗽两声,搞出一点动静,吸引敌人的注意。然后像鱼儿游向前方。
设下这个局,只是想阻挡背后的敌人。
33旅一个营的兵力被我们啃去了一大半,目前只剩下一个连。总共不超过100人。因为刚才两颗手雷扔过去,又炸死了二十多人。如果敌人敢再来,就不是二三十人那么简单了。
没有后面的威胁,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我在丛林里一跳一跳地穿行,透过树林的缝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灯光。草坪前面,那几栋房屋静悄悄的耸立着。看不见里面到底有没有黑蜂,也不知道狙击手到底藏在那栋房子顶部。
我相信对面的狙击手高度紧张,因为现在的局势对他不利,他不敢动,也不敢轻易撤退。只好静悄悄趴在上面。
草坪上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