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29师的米-171只用了39分钟就飞临阿拉古山护林站。
我们背着战术背囊鱼贯登机,直升机缓缓升起,像鱼儿一样在空中做了一个摆尾的动作,向西南方向飞去。
山顶的护林站,卓玛萨老人领着4个小伙子并列在木屋前的空地上。飞了十几公里,机腹下面是无边无垠的绿色。突然传来一阵枪响。
砰----
砰砰砰砰!
卓玛萨老人和其它4位护林员举起56式半自动步枪朝天射击。算是为我们送行,也是在提醒我们,和平年代的隐秘争斗一点也不亚于真正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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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同时。
阿拉古山东北12公里处的边防团,正在迎接一位首长的检阅。
一个团的士兵在训练场上站着,戴着钢盔,端起钢枪,头顶是迎风猎猎的战旗,身后是冰冷可怖的战车。
边防团在迎接师长的检阅。
师长叫郝子然,这是他最后一次检阅这个部队。
检阅完老部队,他将退休了。
边防团两千多号人组成长长队伍,从团办公大楼一直排到外面的停车场。多么敬业的师长啊,用了不到十年的功夫,将这支步兵师打造成超一流的机械化信息化作战部队。在他的指挥下,他的战车他的士兵驰骋在各个演习场。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世界的眼睛都聚集到这里。他一生未娶,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军队建设上。他上过战场,身上至今留有七八块弹片。每逢天气转凉,刮风下雨,浑身疼得颤抖。但他强忍着,从不叫苦。即使跟士兵聊天,还开玩笑说这是敌人的蚊子咬了一口,他现在所做的,就是不许敌人咬他的士兵。他太了解战场了,绝无浪漫可言。和平时期不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努力,战争打响后年轻的士兵会倒下一大片。所以他勤勤恳恳地工作着,即使睡觉也睁开一只眼。这是一支神圣的军队,打过无数次胜仗,也倒下无数个年轻的英雄。不管原来还是现在,每个士兵都以这感到无限光荣。这是他们的部队,他们想用这种传统的方式欢送他们的师长。
这是军人至高无上的荣誉。
他们站在列日下,站了一个上午都没等来师长。
郝子然默默地走了。留下一张纸条。上面说:不用找我,把部队带好,我得干自己想干的事了。
寥寥数语,将一个老兵滚烫的胸怀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把边防团的宋伟烈团长看得嗷嗷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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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伟烈,38岁,上校军衔。是郝子然一手提拔的军官。当年宋伟烈在阿拉古山当连长,郝子然在边防团当团长。郝子然一次下连队,无意发现了郝子然这个好苗子,于是提拔他当营长。郝子然当团长后,又提拔宋伟烈当团长。
不能用表面的派系看军队干部之间的关系,很多人不知道内幕。但凡在阿拉古山呆过的人,非常看重集体荣誉感,也非常尊重阿拉古山边防连的光荣传统。
不用说,郝子然曾经也是阿拉古山边防连的老连长。
然而,就在郝子然当师长宋伟烈当团长这个期间,阿拉古山边防连居然出现一系列的大事。凶手竟然公开向阿拉古山边防连宣战,用狙击步枪射杀了连队的哨兵,又引蛇出洞,用地雷炸死炸伤十几名年轻的士兵。
记得当天,宋伟烈出奇的愤怒,他派遣一个营的兵力在阿拉古山摸排,忙碌一天,却一无所获,凶手的人影都没有看见。
他在团指挥所来回度步,走了一天,都没有歇过。他无法容允敌人如此猖狂,但又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应付。
他一个人在指挥所内呆了一夜。把所有人都轰出去了。第二天早上,边防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师长居然来了。
师长郝子然驾着一辆民用车辆悄悄来到边防团看他。
郝子然看着他颓废的表情,冷冷的说:“敌人就是想看到这样,看到我们边防部队一蹶不振,看到边防连陷入悲痛与愤怒之中,丧失理智。”
他一怔,问师长:“难道首长知道点什么?”
“我也不敢确定,但隐隐约约觉得有关,你别问了,我推测是有根据的,敌人这么做,不仅仅为了杀人,他挑战的绝对是我们镇守在边关的部队。”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按照敌人的计划走,然后逆袭!”
“你的意思是说,让边防连接受一次失败。这不可能,永远不可能,阿拉古山边防连是一支英雄部队,你是知道的,当年那场战争,边防连117名军人,牺牲了99名,我们这样做,愧对了那些英烈。”宋伟烈像被蛇咬了一口,大叫起来。
郝子然不说话,室内出现很长时间的沉默。
郝子然过了好长时间叹口气说道:“哎-----要说我对阿拉古山边防连的感情,在南方的部队,谁也比不过,因为我就是阿拉古山仅存的18名军人之一。你想想,我怎么舍得这样做?也是没办法啊。不这样做,我们的工作就会被动。敌人就会藏在暗处不出来,还会用其它卑鄙的手段偷袭我们。”
“首长,我真没想到你也是阿拉古山的老兵。”
“是啊!都40多年了,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这十年来,我一直在暗暗观察阿拉古山边防连发生的事,给我们边防连队造成重大损失,我就在想,这会不会跟40年前那场战争有关?”
“不会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我宁愿这样,也希望4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