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观棋起来洗漱完毕,第一件事就是去给林白送行,去和西突厥谈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突厥人多野蛮啊,他们可不管你那套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规矩,一不小心,命可能就没了。就冲这点也得去送送人家不是。而且,李观棋越想越觉得议和这种事太窝囊,他得跟林白好好嘱咐嘱咐,一定不能吃亏了。
林白没想到皇上竟然亲自前来给自己送行,激动之下,眼泪当场就出来了,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地抽抽。
李观棋看他激动的模样也不像是装的,心中暗暗欢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又拉拢了一个人,看来在这个时代,忠诚还是比较被士人所看重的。
伸手拉起林白,李观棋故作沉痛地说道:“老林,西突厥危害边郡,残杀百姓,掠夺财物,朕也想给以重击。但是你也知道,朕刚刚上台,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现在又没钱,这一仗暂时还是不能打。所以只有让你老林辛苦这一趟,去了之后,绝对不能给朕丢人,听到没!”
林白抹抹眼泪,说道:“臣明白,臣谨记陛下重托!一定不负使命!”
李观棋点点头,又看了看礼部准备的礼物,说道:“这些东西都卸下来,又贵又不顶事,带了也白糟蹋钱。”
众人傻眼了,皇上不让带这些,那带什么啊?
“别的什么都不用带,就带上五千斤茶叶就好了。”李观棋斩钉截铁地说道。
众人虽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让准备茶叶,但圣旨岂敢不遵啊?赶紧去准备去了。
李观棋这才对林白说道:“突厥人几乎年年都来打咱们,可却从来也没真打进内地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臣没想过。”林白老实回答道。
李观棋微微一笑说道:“你没想过,可朕想过。突厥人并不是不想彻底统治我们,而是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够。虽然他们比我们能打仗,但是他们的优势并不明显,同时草原物资的贫乏又迫使他们不得不来掠夺我们。所以朕断言,此次他们的目的仍然只是以打促和,借机向我们索要些物资罢了。而他们最需要的物资,不是绫罗绸缎,也不是玉石瓷器,而是茶叶。”
李观棋的这么论断,林白是第一次听过这种观点,虽然并不十分认同,但是也想不出好的反驳理由,只好认真听着。
李观棋又说道:“老林,你这次去,第一要谨记,不可割地,割地对不起朕,也对不起祖宗。”
“是。”林白也是热血臣子,在这一条上也是毫不含糊的。
“第二,尽量争取我们利益,赔款越少越好,能不给银子最好。”李观棋的口气像是个奸商。
“这……”林白不由地沉吟起来,心道,突厥人没那么好商量吧。
李观棋也知道林白为难,便又道:“当然一点儿好处也不给,突厥人估计也不会答应的。你可以和他们说,朕愿意和他们做贸易。他们可以用马和铁器换我们的茶叶。”
“臣必竭力争取我大乾朝之利益。”林白又喊起了口号。
李观棋又秘密嘱咐了林白许多注意事项,这才说道:“好了,去吧。朕等着你凯旋归来。”
送走了林白,回到勤政殿,李观棋看看空空的龙书案,才发现自己好像没事可干了,这突然的发现令他感到失落,皇帝不应该这么清闲才是。
想想自己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了,一共只上过一次朝,有营养的折子没看到过一份,君前会议更是没召开过一次。想着想着,李观棋就明白自己其实是已经被祖东来给架空了。
李观棋有些落寞地坐在龙书案前出神,自己的适应能力还真的挺惊人,才这么短的时间竟好像已经融入了这个社会,这段时间竟然没有想想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实在是有点儿不应该。可就算自己把心思全放在自己现在的身份上,可处境却还是如此的步履维艰,除非自己能容忍自己做一个傀儡。想着想着,一丝苦笑就在嘴角边浮了出来。
月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李观棋,看着他那落寞的神情,看着他那无奈的苦笑,还有那饱含着神彩却又不自觉地流露出丝丝倦怠的眼神。她想不明白这个贵为天子的男人为什么会那么的落寞,那么的倦怠,还有他那份不屈和倔强又因何而来。种种的这些,她都理解不了,但她知道这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是需要人体贴和疼爱的。
月儿倒了一杯凉茶,双手捧给李观棋,轻声说道:“皇上若闲闷的慌,不若出去走走。”
李观棋自失地一笑,“连你也看出朕闷来了?但朕出去走走就能排解了吗?”在月儿面前他总能放下戒心,露出真性情来,他也曾怀疑过月儿也是某个人的密探,但那一丝怀疑却只是一闪而过,他不愿意想这个问题。
月儿答道:“是啊,出去看看风景见见人,心情自然就会好起来了。”
“好。”李观棋双手在龙书案上一按,站了起来,“朕听你的,出去走走。正好有个人,朕一直想见却还没见到的,趁这功夫,朕去见见他去。走,叫上贺子铭,让唐茂准备銮驾,我们去一趟户部。”
李观棋此次去户部跟上次截然不同,上次是下班时间,而且只带了贺子铭一个人,朝服也没穿,所以赵普都没认出他来。这次却是在当值时间,坐着三十六人抬的明黄大轿,连太监带侍卫,浩浩荡荡足有两百号人,一直到了户部大门口。
声势搞的这么大,秦敏中早得到信了,连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