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虽然是在对阎罗王进行汇报,说得声音并不大,曹世勋却听得真真切切的,他连忙跪爬到座前,冲判官说道:“大人说我还有二十年阳寿,并有清福可享!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判官说道,“因为你在平叛之役中的功劳,本来是可以爵封异姓王,安享二十年清福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不用死了,太好了!”曹世勋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
曹世勋正在高兴,却听一声爆喝,“你命由我不由你!今天你若不招供,本王定然将你油炸了事。管你还有几年阳寿!”原来是阎罗王恼了,欲强行将曹世勋处死,而且不容曹世勋反应,便已经一甩袖子走了。
“大人!”曹世勋急忙眼巴巴地望向判官,“他可以这么做吗?我可是还有二十年阳寿啊!这可是地藏王菩萨给我的。”
判官将嘴一撇说道:“地藏王菩萨地位虽尊,可是你也知道县官不如现管啊,阎君乃是地府之王,惹恼了他老人家,你还想回去?”说完又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啊,二十年的清福啊,就这么白白地糟蹋了!”
“啊?”曹世勋闻言大惊失色,急忙冲判官连连磕头说道,“请大人替我向阎君美言几句!”
判官捋着胡子说道:“难啊,你将阎君得罪了,狠话都撂下了,我这个时候去替你说情,那不是自找难看吗?除非……”
曹世勋一开始听判官的口气,还以为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自己注定要被油炸了,脸上已是一团惊慌,可是就在要绝望之时,却又听判官说出了“除非”两个字,这明显是代表着还是有机会让阎罗王回心转意收回成命的,于是连忙喜出望外的说道:“还请大人救我!”
判官捏着胡须尖,摇头晃脑的说道:“我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自己?”曹世勋疑惑地问道。“我不过是一个凡人,如何能够让阎君听我的啊?”
判官轻轻一笑说道:“阎君刚才说的如果你今天不招供的话,便将你下油锅,可是如果你招了。阎君便有了面子,他老人家有了面子,自然也就不会不给地藏王菩萨面子了。他们都有了面子,你自然也就保住了性命!”
曹世勋暗暗想到:自己今年才四十八岁,如果就此死去的话。岂不可惜?可是如果能够再活二十年,那便是六十八岁,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己能活六十八岁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更何况未来的二十年,自己还可以身居王位,安享清福!”
“不行,我绝对不能就此死去!”曹世勋想到这儿,又从判官问道,“大人!如果我在这儿招了。阳间会不会也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我又如何能够安享清福?”
判官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你不需要担心。阴间之事,阳间无从知晓,但是阳间所为,阴司皆有记载!其实对于你的事情,阎君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只不过是需要你的一纸供状走走过场而已!”
“好!我招!”曹世勋咬牙下定决心说道。
判官高兴地说道:“对!这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说吧,我给你记着!”
曹世勋调整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哎!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想杀陆梓桢。
大乾朝开国已百年,李家气数未尽。新君又隐隐有中兴之象,所以我判断李陈二人兵力虽众,但是最终肯定会以失败告终。所以,我在一开始便积极备战。准备驰援乌江防线的。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陛下居然派了一个特使来到我的军中,让我充当陆梓桢的预备队,这不是让我拱手把头功让给陆梓桢吗?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故意按兵不动!叛军在乌江西岸集结了三十万的部队,陆梓桢只有区区五千人,按理说根本就不够陈光曦塞牙缝的。我料想他根本坚持不了两天。到时候等他们死绝了,我再挥军前进,坚守乌江防线的头功依然是我的。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陈光曦的兵实在太弱,陆梓桢也确实顽强,居然一直坚持了六天,我一看不行了,陛下的援兵已经到了,如果陆梓桢还活着,这头功肯定是他的了。所以,我便派鹏翔去了……”
曹世勋把如何害死陆梓桢、追杀陆语婷的事,从头至尾,如实地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了,判官那边也写完了,叫过牛头、马面将供状递给曹世勋签字划押。
曹世勋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发现供词没错,刚想答应签字,突然心中又起了怀疑:如果今晚这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办?有这一纸我签字画押的供状,我曹家可就万劫不复了。
判官见曹世勋捧着供状只看不言语,等的不耐烦,便出声问道:“曹世勋,可是供状有错?为何不签?”
“啊……这就签、这就签!”曹世勋一边答应着,一边心中想道:曾经听人说过,阴曹地府使用的是铜笔铁砚,我得看看。他想到这儿,便伸手从牛头手中拿起笔一看:哎呀,这还真是到了酆都城了!手中可不就是铜笔铁砚?拿起来写了写,当然是写不出来一个字的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曹世勋已是再无半分的怀疑,便冲判官说道:“大人!这笔我写不出来字啊!”
“哦!忘了这茬!”判官呵呵一笑说道,“牛头,赶紧给他换换!”
牛头答应了一声,重新换过了毛笔。曹世勋接了过来,在供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上了指纹。
牛头、马面把供词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