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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辛从未贺过生辰呢?要怎样庆贺啊?!”明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着燕玄嬴,眼里写满了真诚的不解和请教,燕玄嬴头皮不禁一凉。
看着碾辛炯炯的双眸,燕玄嬴心平气和道,“贺生辰这是可大可小的事宜,不同生世家底皆有不同的庆贺方式,比如火树银花、玉麒麟……但大都择日不如撞日……的好。”
说着说着,燕玄嬴自己都没了底气,毕竟贵为一国之君,他的生辰自是普天同庆的大事儿,他无须记挂妃嫔大臣也不敢忘,今年就预备明年贺礼的也大有人在。
“火树银花是什么?”碾辛双眼发亮,抓住了陌生的词汇询问着。“火树会开花嘛?还是银色的花?是银元宝的银嘛?”
女子那充满愉悦惊喜的嗓音一声更比一声娇柔、悦耳,却让燕玄嬴愣得发神。
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碾辛闪亮的双眼又忽的一亮,然后又忽然恍然大悟一般摇头晃脑的笑道,“噢,我知道了,那一定是世间最美的花。它一定满是芳香。”
似乎像真的能料想出火树银花是什么花什么色泽、香味儿的,碾辛深深的呼吸一气,欣慰的长叹三字,“真香啊。”
“那不是花。”燕玄嬴忍不住快速打断碾辛的幻想,或许他在打断自己的思绪。
火树银花对于奴柒而言,是决然不陌生的,那桥上看烟花合手祷告的女子也是那样笑进燕玄嬴的脑海、心田的。
可是!……
此刻,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燕玄嬴看着笑得心满意足的碾辛斜眼不解的看着自己,微微嘟嚷的小嘴似乎还在不满自己打断她的幻想却又不敢反驳,就像奴柒对南宫玺煜一种混天然的畏惧。
燕玄嬴眨眨眼,极为不自然的道,“咳,那,那小丫头,日后生辰(孤)……咳,带你看火树银花去。”
“火树银花嘛?”碾辛欢喜得反问像极了奴柒惊喜的音色,就像火树银花在夜空中盛开的一刹那又想凋落的瞬间,碾辛又反问着,“那贵嘛?银两几多?”
“极多。”燕玄嬴仍处于不自然之中。
“定是被搅乱了心神才会邀约一个小丫头去看火树银花!”
“哦,那我还是去摘竹笋赚银两的好。”碾辛脑光未转的就道出了这令燕玄嬴哭笑不得的话语。
“咕咕”,燕玄嬴只觉得他放飞的鹞鸽又飞回来了,或许是战场的血压在嘶声飞过。
“嘎嘎”。
“摘竹笋能得几多。采桑画麻呢?”燕玄嬴不自在的开言探询着。
“我。”碾辛想说:她没有桑树也养不起蚕宝宝啊……顿顿口,碾辛摇摇头,撇着小嘴无辜道。“没有桑树蚕茧。”
“那几日断一匹?”燕玄嬴看着摇头晃脑的碾辛,原本“日断几匹”的话不自觉的就换成“几日断一匹”的轻声询问。
“我也没有纺织机啊。”碾辛理所当然的回答,末了却又有些惭愧的别过脸,小手儿揪着裙裾打着结。
燕玄嬴稍稍一顿,默然的道出两字。“真穷。”
淡然平静的两字,就像客观公证的天神宣判神界事件,无嘲讽也无笑意的安安静静的道出事实。
是不是鹞鸽还在这山村小院上空盘旋,燕玄嬴仿若又听见可见了“咕咕咕”的不满的闷声赌气音。
真穷。
碾辛愣了愣,别开的小脸涨得发红,甚至不敢转过头直视燕玄嬴是以何种言色表情道出这似嘲非讽的两字。布满细茧的小手儿揪着裙裾,低劣的麻布都被她揉捏皱了,可见小碾辛是有多惭愧于心了。
“可是……”小碾辛皱着眉,可怜兮兮的吸着鼻音道,“穷也不赖我啊……”
碾辛越说话音越低,顿了顿,揪着裙裾,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忸怩不安道出自己的生世,“碾辛曾是许赵国辛丞相家的刺字奴,是不用银两也没有月饷的,也没看过听过甚么生辰火树银花的……”
说到这里,燕玄嬴似乎觉得碾辛瞪了自己一眼,又似乎只是错觉。
“后来,碾辛十五岁时被老爷所救当了老爷的丫鬟,碾辛感激老爷也无饷银……可是,可是……”抓着刘海,碾辛低垂下脑袋。
“她从未思考这一生许赵会被灭,辛道会为国捐躯。若是逃亡,凭借丞相几十载的资本,逍遥于山水之间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着辛道、碾辛隐隐心疼,左手拽右手的就餐得更紧了,耷拉着脑袋不安的看着鞋尖,紧张的奴柒神情极为相似,可她应是从未见过奴柒的。
毕竟奴柒流浪时她是不见天日的刺字奴;奴柒与南宫玺煜远走先秦她才得以见天看月。
“唯一一次拥有银两就是燕君喜得许赵与皇子时,”碾辛顿顿口,纠缠着的小手想着燕君破许赵那日,辛道传给她的碧玉扳指。
“老夫今日最后命你一事,善待此物,能吗?”
似乎那日辛道宽厚温暖的带着泥土、血迹的手掌又抚上了她的手,给予她莫大的勇气。禁不住的扬起嘴角夸张的笑道,“老爷还给了碾辛扳指呢,燕君灭了镐京入燕者不论贫瘠出生每人足足两百两呢!”
碾辛不知为何她不恨这亡她国的燕君,或许是她是太卑贱的刺字奴,以至于没有家国概念,反而感恩这许赵不存,燕君废除刺字奴吧。
“本以为可以平淡渡过余生,可都买药材去了啊……灵芝人参很贵的啊……”说着说着,碾辛笑意盈盈的话语又忽的没了底气,炯炯的小眼神儿又失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