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江南擅作主张将长安城的铺子分给二夫人和三夫人,闻听此言大夫人大怒,正欲发飙之际,忽见随后而来的小莲捧着的织锦有些古怪,目光自然落在上面。细看之后不由一惊,小莲绷着的织锦竟然是花锦子!
这花锦子有所不同,大夫人是最清楚的。自打老爷死了之后,家里还藏着多少花锦子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每一匹花锦子的成色花式都明明白白。而且藏匿的位置非常隐蔽,整个赛家都只有她一人知道。
女儿怎么知道?而且这些花锦子的花式跟印象中完全不同,好像不是藏在家中的那些。那这些花锦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赛家的女人都是行家,不单大夫人认出小莲手中的花锦子,二夫人和三夫人也都看得清楚。
她们不知赛家还有多少花锦子,但布匹的新旧是分得出来的。
远远看着以为是陈年货,可随着小莲越走越近,两人越来越看得清楚,眼神中逐渐有了疑惑。
“这……”二夫人看了三夫人一眼,三夫人懂对方的意思,赶紧走到小莲身边伸手在织锦表面轻轻抚摸。一摸之下,眼中疑惑转为震惊,回头看一眼二夫人,像是在肯定二夫人的猜测。
二夫人同样震撼,几步急促,径直走了过去,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吧?”
这一刻,就连大夫人也忍不住了,同一时间上前。
三位夫人聚在一起,只看了一刻,异口同声回头朝赛江南惊道:“这是新锦!成品时间不超过半月!”
下人们不知其中门道,不晓得三位夫人为何如此震惊。反观赛江南,只有她风轻云淡,理着耳边散落的发丝:“是啊。入秋之前刚完成的。昨日才从荆州送来。”
三位夫人哗然:“怎么可能?这分明是花锦子!”
“是啊,是花锦子。不是花锦子女儿怎好意思送给二娘三娘?”
“谁?”大夫人惊道,“这花锦子出自谁人之手?!”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以同样的眼神看着赛江南,花锦子的出现太惊人了,让人不得不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但是,赛江南没有说,挽着秀发耸耸肩:“现在讨论这个不妥吧?二娘和三娘还是先说说选哪些铺子吧?”
二夫人和三夫人脸色齐变,相互看了看,僵硬的表情随即被谄媚的笑容取代,口气也温和了。
二夫人笑着,有些不舍地放下花锦子,慢慢退到一边:“哎呀,瞧你说的,江南怎还当真了?我跟你三娘跟大姐开玩笑的呢。哪能说分真就分呢?小妹,你说是吧?”
三夫人连连点头:“是是是,二姐说的是。咱们这是跟大姐开玩笑呢!江南可别当真。”
“二娘三娘,你们都能把分家当做开玩笑了,与我一个小辈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如果你们心不在赛家,我觉得还是分了比较好。”
赛江南一番话说得两位夫人脸上的肌肉连连颤抖,心头恨极了,却又不敢争执,只能继续好言道:“江南,你这话就说得重了,好歹咱们还是一家人,你小时候二娘三娘可不是没有疼过你呢。”
三夫人转向大夫人道:“大姐,你不是不想咱们走吗?现在咱们不走了,你也跟江南好好说说。咱们是开玩笑呢!咱们都知道江南这丫头重情义,方才的一番话确实让江南伤心了,她是你女儿,你可要好好安慰安慰。”
大夫人横眉冷目,沉默不语,心底里对两人的变脸极度反感,却也是压抑着不表现而已。大夫人的想法很简单,不管她们是否真心留在赛家,只要人在就好了。
大夫人停顿片刻,总算是点了点头,两位夫人的真实想法也不点破,表示愿意跟她们说点儿好话。
二夫人和三夫人见大夫人点头,也不管江南说什么,交换眼神后便道:“你们母女好好说话,我们先回屋休息了。”
说罢,不待母女二人回答便急忙离开了现场。
二人越走越远,直到听不见母女二人的声音时方才松了口气:“险啊!真险!差点儿就被摆了一道。没想到老爷和赛康都走了之后,赛家反而又出了新的花锦子。”
三夫人扭着屁股走在前头,没好气地看了姐姐一眼:“还不是你?说什么赛家要倒了。咱们不在最后关头咬一口,以后的日子就没发过。我差点儿跟你一起离开了赛家。”
“嘿!此事如何能怨我?谁知道的赛家还能织出花锦子?只要又花锦子在,赛家永远就倒不了。江南那丫头也真够狠心,竟然想用几间铺子就把咱们打发走,果真跟她娘一样精明。”
“哼!她们精明,我们又不是傻子!要铺子有何用?没有花锦子镇店,那些铺子跟长安城的一般铺子有啥区别?每月能赚几个钱?现在好了,只要咱们在赛家一天,赛家用花锦子赚到的银子就少不了咱们的。从今儿起,我哪也不去,我就守着花锦子过一辈子。”
……
另一头,母女二人终于可以说话了。
大夫人现在最大的疑问便是花锦子的出处,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但在没弄清楚花锦子的来历前,心中怎么也无法安心。
“女儿,你快说说,这些……这些你是从哪儿来的?”
赛江南微笑着:“娘,女儿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这些花锦子是从荆州连夜送来的。”
“荆州?老爷再时,花锦子也是从荆州送来的,难道这些花锦子真是刚刚织出来的?”
“娘,花锦子都好好摆在您面前了,还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