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间破败的屋子里面,连语嫣坐在床上,虽然形容枯槁消瘦不少,不过那眸子里却不似那日冷宫会面的时候一般,透着浓浓的落寞灰败,反而染上了一丝强烈抑制的希冀。
希冀?因为什么而生的希冀?
君墨影眯眸打量着她,自从踏进这扇门开始,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连语嫣最开始还能绷得住,可是渐渐地,脸上的平静就有些挂不住了,骨子里的懦弱在帝王的威压之下,完全被激发出来。
“皇上,今日请您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有话直说。”淡淡地掠了她一眼,帝王的眸子里没有往日的冰凉,却是让连语嫣觉得更加心痛的淡漠,仿佛对着她的时候,就连最初的蔑视都没有了,完完全全只把她当成一个陌路人,或者说,现在的她,根本入不了帝王的眼。
“在这个冷宫里,我也待了不少日子了,该受的苦难都已经受过。”
连语嫣眸子里闪过一丝寥落的荒凉,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际,她就恨不得将那该死的变态太监从土里挖出来鞭尸!
“如今我也不求权势富贵,更不求凤袍加身,只求皇上放我一条生路,让我离开这个地方。”
只要她出得去,那些东西迟早也是她的,所以她不用求!
君墨影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她,眉目间甚至染上一丝不解,似乎是诧异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朕好像说过,这辈子,你都别想从冷宫里走出去了。”
连语嫣一急,脱口而出:“难道皇上忘了今日是为何而来的吗?难道皇上就不想知道,我说的关于怜汐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吗?”
“威胁朕?”君墨影突然就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厉的黑眸中掠过一丝强烈的危险气息,“你有什么资格?”
不管是什么事,他都只有这一个答案。
“若是我知道怜汐的真正身世呢?”
她骄傲地抬着下巴,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一丝丝祈求的成分,“皇上,我本来不想这样的,这件事情说出来,对谁都不好。我只是想要一条生路而已,为何您就不能放过我一次呢?我发誓,只要您放我出去,我是绝对不会再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的!”
君墨影脸上微微一变,怜汐的真实身世?
就连他也是在怜汐死前不久才知道的,这个女人又是如何知晓?
“谁跟你说的?”他居高临下地冷冷睨着她。
眸色一闪,连语嫣别开眼,错开与他相交的视线,在那样的眼神下,根本没有人敢撒谎!
“没有人跟我说,我是自己知道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这样的事情已经存在,天下又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如何不能知道?”
“你说的对,你确实可以知道。”君墨影突然就不再关心这个问题,话锋一转道:“只是连语嫣,你的胆子太大了。现在跟朕说这些东西——这些皇家的丑闻,就不怕朕杀了你灭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