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走在那座久违的院子里,视线在各种熟悉的假山繁华、绿树青草之间徘徊,她的唇角挑着一丝散漫的轻笑,眉目如画,人美如花。
云洛看着她笑容淡淡的模样,想必多年前那个浑身带着明媚气息的小女孩,现在的她更多了几分温淡沉静的气息,多了几分烟视媚行的妩媚与深邃,似乎比那个时候更加吸引人。
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男人狭长的凤眸下落着一层淡淡的阴影,问道:“喜欢吗?”
凤浅目不斜视地看着她所看的东西,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良久,就在男人以为她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时,她才淡淡地道:“还不都是一个样子,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确实好像都是一个样子,没有变过。
自从她离开以后,他偏执地以为这样相似的景物就能留住过去他们之间的回忆,所以哪怕只是这样徒劳无功的努力,他曾经再是不屑,后来也做了。
可是这些东西,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好像已经不具有任何意义了——哪怕那是她曾经悉心照料过的一草一木,是她说过最喜欢的一草一木。
“东西可以给我了吗?”
凤浅再次出声,淡淡的嗓音打断了沉浸在回忆中的男人。
云洛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浓墨重彩似乎比方才更加厚重了几分,玄黑的如同一团抹不开的墨,低沉着嗓音哑声道:“你人都已经在这儿了,急什么?”
凤浅凉凉地勾了勾唇,“别忘了我现在在这儿的条件。”
条件。
“我很清楚。”男人垂着眼帘,玄黑的眸子里早已失去了所有的颜色,莫名地就笑了一声,“你不用一次次地提醒我。”
如果没有那个条件,如今的她必然是不肯跟他回来的,就算他想强迫,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在她看来,那半封信似乎根本不代表什么。
起码到目前为止,她好像半点也不在乎。
“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凤浅说完,径直朝着那间云洛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屋子走了进去,背对着他,她微微敛了眸色,神色不再像方才那帮冷冷的淬着寒冰似的,而是带着几分迷茫与怔忪。
此情此情,她是该哭还是该笑?
曾经她不顾一切地去求,他却吝啬一个笑脸。
如今她费尽心思逃离,他却死死抓着不肯放手。
凤浅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来这里,她只要做好原本自己想做的就够了。
至于其他,已经不在她所要和所能管的范围之内。
在屋子里待了没多久,该来的不速之客就来了。
看着门口逆光站立的女子,凤浅微微眯了眯眼,云千素的身上此刻落着屋外浓烈的光影,让她有些看不清晰,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轮廓。
“你不是说,无论如何也不会回来?”
云千素站在门口,即便是满声的阳光也照亮不了她此刻如坠地狱的阴暗,身影笔直地停在那里,她没有靠近,只是冷冷地质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