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根棒槌在拼命捶打她一样,痛得她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关键得可以决定她生死的这一刻,她的意识竟然逐渐趋于一片混沌,像是什么都快不知道了一样,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翡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她怎么就忘了,她可以对翡翠下毒,帝王同样可以对翡翠用刑。在生死一刻的选择中,就算身中剧毒,也会本能地选择暂时性避免伤害。人就是这样贪生怕死,只要还有一线活的希望,就绝对不会让自己死。所以翡翠无疑会选择背叛她!
她怎么也忘了,帝王有多狠。
看惯了帝王风轻云淡貌似温润的模样,她竟然忘了,这个男人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千古一帝,是一个雷厉风行只按他自己认定的方式来的人。
这样的他,怎么会在乎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逼一个奴才招供?
更何况,这个奴才还是伤害过凤浅的。
“皇上,臣妾不知道翡翠招了什么,难道不是她先前说的那一番有关绮妃和浅贵妃之间的恩怨纠葛吗?”
华妃的薄唇猛地颤抖着,脸上的表情却渐渐恢复平静,甚至在此刻,是一片茫然的。
现在没有人会来救她,她若是再不自救,就没有人会来救她了。
“翡翠,把你方才在朝阳宫跟朕说的那些话,再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重复给华妃听听!”
地上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似是现在才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主位上的帝王,又看了看跪在她身旁的华妃,瞳孔剧烈一缩,“皇上,就是华妃娘娘!所有的一切都是华妃娘娘让奴婢干的,否则奴婢怎么敢去污蔑浅贵妃?”
因为受刑的时候急声剧烈哭喊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哑,但是却准确地控诉着华妃的罪状。
“狗奴才,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华妃陡然尖利了嗓音,狠声怒骂,“本宫明明就是清白的,你知不知道随便污蔑主子是什么样的罪过?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会有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她语气中绞着明显的怒意与浓浓的威胁,吓得翡翠脸色煞白,浑身抖得停也停不下来。
帝王却在此时从鼻腔里发出重重的一声冷笑。
“当着朕的面,你还敢威胁人?”
明黄的龙袍袖子猛地指向翡翠,一个字一个字掷地有声:“说!还有什么事——这个女人都让你做过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并给朕说出来!”
帝王用的已经不再是“华妃”,而是“这个女人”!
众人全部为之一震。
翡翠闭了闭眼,不敢再去看华妃阴沉了得似是要滴水出来的脸色,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才颤抖着继续道:“回皇上,华妃娘娘前两日给奴婢下了毒,让奴婢编造了一些谎言。方才奴婢在玉娇阁所说的有关绮妃娘娘和浅贵妃之间的恩怨,全部都是假的。其实浅贵妃清清白白,根本没有做过任何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华妃娘娘栽赃陷害。甚至,华妃娘娘还让奴婢想办法将绮妃娘娘之死推到浅贵妃的身上……”
“不——!”
一声凄厉的嘶吼,华妃双眼的眼珠像是要弹出来,目眦欲裂。
蓦然间,应声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