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时过境迁,又也许是因为时光终究温柔了岁月,舒年发现再见明婉君时,自己的心境早已经平和,没有了当初的尖锐和决绝。
她到的时候,明婉君还睡着。宁朦的父亲竟然始终都亲自陪在身侧。
舒年从外看着,只觉得这一切都很圆满。所有人,都有了合适自己的归宿。父亲和桂婶,母亲和现任丈夫,都变成了一个圆。
舒年轻轻推门而入。宁父见到她和夜晏,惊诧之后,立即起身。
开口,要和夜晏打招呼,夜晏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免得吵着了还在睡的明婉君。舒年将带来的花插在花瓶中,宁父道:“要不,我叫醒婉君?”
“不用了。”舒年摇头,阻止了他的动作。
视线,落到病床上躺着的明婉君身上。
上次见她还是在机场之时。如今,再见,她比那会儿消瘦也苍白了很多。
“她要是知道你过来,一定高兴得不得了。”宁父似乎也是替自己的妻子开心,“她最近也老是和我念叨你。”
舒年并不擅长和陌生人说太多话,所以,和宁父也没有太多话聊。临走前,问了手术时间,又把包里一直躺着的请柬交给了宁父。
走的时候,明婉君也没有醒来。
夜晏开车送她去市中心的慈安医院。一路上,舒年也没说话,只是轻轻靠在他肩头。夜晏握着她的手,所有的安慰,都是无声,却也温暖。
窗外,暖暖的阳光,投射进来,笼罩着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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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婚礼前夕。
夜晏的单身party,很是热闹。
一群人,在一起喝喝闹闹。
唐纪枫独身坐在角落里,喝下去第五杯棕色的酒。明天就是婚礼,直到现在,某个人依旧没有回来。
“喂!你干嘛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傅雲溪突然凑过来,一脸八卦的看着他。
“干嘛?”他神色懒洋洋的,只冲傅雲溪抬了抬眼皮。
“你这是在借酒浇愁?失恋了吧!”
唐纪枫懒得搭理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斯洛克球桌上。
“行了,你别摆忧郁了。夜晏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肖想都没用。”
“神经!”唐纪枫赏给她一记白眼,“我去玩了。”
放下酒杯,正在起身,就在此刻,白诺言突然起身,道:“我要先走一步了。一会儿再过来。”
“去哪?”傅雲倾(雲溪的双胞胎哥哥or弟弟?)问。
“接我们家的小公主。澜澜回来了。”
白诺言的话,让唐纪枫身形绷紧。
“好久没见那小丫头了。”傅雲溪问:“诺言姐,她有没有说带没带男朋友回来?”
“好像电话里有个男人的声音,我猜多半是。”
“那你让她带过来给我们大家都过过目。”傅雲溪特别喜欢凑热闹,一手揽住唐纪枫,“诶,你以前不是最疼那丫头的吗,她男朋友除了夜晏之外,你应该第一个过目吧?”
“没兴趣。”唐纪枫把傅雲溪的手拽下来,神色冷淡的道:“我今晚有约,先走了。”
每一个字,都透着冷意。
傅雲溪甚至觉得,他刚刚落在自己手上的手指,都冻得像冰似的。让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喂!唐纪枫,夜晏还没来呢,你这就走了?”
唐纪枫走得头也没回。
“这怎么回事啊?他什么时候脾气也这么古怪了?”傅雲溪一头雾水。
一旁,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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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里,纸醉金迷,灯光浮华。
唐纪枫只觉得胸口压抑难宁。那种感觉,就像五脏六腑都被千钧重的石板压着、碾着,难受得叫他连喘息都觉得困难。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醉了,还醉得不轻。
他在大堂找了个沙发坐下,这边稍微安静些,可是那种痛苦的感觉没有散去分毫,反倒是更汹涌澎湃,撕扯着他空落落的心。他觉得自己急需要些什么来填满这种空虚感。可是,需要什么呢?
“唐少爷,今天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有女人靠过来。唐纪枫觉得面熟,但又想不清在哪认识的。多半是会所里的人。
“一个人?”唐纪枫微微一笑,有些魅惑,“你来了,不就是两个人了吗?”
长臂,搂住女人的腰,女人就势就倒在了他腿上。
“都说唐少爷早就不近女色很多年,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苦衷。原来是他们在胡说。”
“不近女色?那也得看近的是什么女色了。”唐纪枫挑眉的模样,风情万种,让女人一眼就醉。
“那唐少爷,觉得我这样儿的,入得你的眼吗?”
唐纪枫目光凝着面前的女人,他神思有些恍惚。脑海里,有一张青涩又率真的小脸不断的划过,像是刀片,在划着他的神经。他落在女人腰上的手不由得绷紧了些,仿佛要将那张脸强制性的从脑海里甩出去,摇了摇头,绷着唇,“准备避丨孕丨套了吗?”
女人一怔。似是没想到他这样直接。
继而笑了。
“有。”这种声色场合,多的是寻求一丨夜丨情的男人女人,所以,有些东西是必备的。
女人从手包里翻出一盒全新的安全丨套,“这个牌子,可以吗?”
“我不挑。”
“那……里面只有五个,够不够?”
唐纪枫把盒子拿在手上把玩了下,暗哑的嗓音里有几分调丨情的意味,“不够,再买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