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如回房间后,一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商丘穿着背心,刚洗完澡出来在吹头发。在柳香如在自己跟前走到第五次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我说,香如,你别走了!走走走,走得我头都晕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失魂落魄成这样?”
“商商那房间的钥匙,你记得我上回塞哪了吗?”柳香如没继续走了,却是满屋子翻找。
“好端端的,你找她房间的钥匙干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柳香如突然情绪失控,声音一下子上扬,凶了商丘一句。商丘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手指指着一抽屉,“你往哪找找,好像有一回见你塞那儿了。”
柳香如连忙将抽屉抽开,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散在地上,满地找钥匙。
就在此刻,门被从外面推开来。商时雨探了半个头进来,“爸,妈,没事吧?”
刚刚柳香如吼的那句话,商时雨在外面也听了去。
商丘道:“能有什么事。就是你妈,大半夜的突然找什么钥匙。”
“行了,你头发吹干了,赶紧出去吧。”柳香如终于找到了她房间的钥匙,牢牢握在手里,赶丈夫出去。商丘边收拾边喃喃着:“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晚上的,脾气突然这么暴躁。”
他嘟囔完,还是抱着枕头和被子去外面睡沙发了。
商时雨看着那背影好笑,“妈,你又欺负我爸,小心总有一天他要反抗。”
“都欺负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习惯了。”
“刚刚你不是要给唐未送睡衣吗?送了吗?没送我去送吧。”
“我早就送了。”柳香如把她的手拽得紧紧的,“大晚上的,你别尽想着往他房间跑。你是个还没出嫁的女孩子,像什么样子。”
商时雨看看母亲,又看了看她始终抓着自己的手,“妈,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手怎么这么凉?”
柳香如摇摇头,把手从女儿手上抽开去,“你赶紧睡吧,明天不是还约了和唐未一起去沔海看日出吗?我让你爸送你们去。”
“不用送了,又不远,我们俩打个车就行。”
柳香如目光复杂的望着女儿,最终,颔首:“也好。你们俩难得的二人时间,没人打扰更好。”
商时雨歪着头,打量的看着母亲。柳香如被她看得有些心虚,“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又不是唐未。”
“我总觉得你今晚有些不对劲。”
“……大半夜的,别神神叨叨的了,赶紧洗澡去!”柳香如避开女儿的视线,推着她往浴室里走。商时雨歪着头,“妈,我睡衣还没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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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唐未坐在床上缓了许久,那种晕眩的感觉才渐渐消失一些,模糊的眼前也慢慢变得清明许多。
他走到窗口去,拿了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四爷!”电话只响一声,便立刻被接了起来。于声的声音透着几分紧张从对面传来,“这么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不用紧张。”唐未的声音很淡很淡,有些清凉,似那冬日的雪,“给我订明天回犹城的机票,上午的吧。”
于声声线绷紧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都很好。”
怎么会都很好?又怎么可能都很好?于声心里是知道的。可是,他这样说,他便也识趣的不再多问,只是道:“好,我立刻就订。明天我会去机场接您。”
“好。”
“……是两张吗?”他还是多此一问。
“不。”唐未停顿了一瞬,“就我一个人。”
最后几个字,沉重得叫人喘不上气。于声沉默了,一个多的字,都没有再说。唐未默然的将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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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
唐未几乎没怎么合眼。
这几天,身体原本只是隐隐作痛,尚在可忍受的范围。
可是,到了这个晚上,像是所有的病毒都同时开始入侵,爆发出来,疯狂的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啃食他身体里每一根神经。
他疼得浑身冒冷汗,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怕商商发现,痛到最难受的时候,冷汗将身上的睡衣全部打湿,亦不敢哼出一声。只木然的躺在床上,任死神一点一点拽走他所剩不多的精神力。
到后来,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他从床上起来,翻了两颗止痛片吞下,才觉得好受一些。想着很快商商就要来叫自己起床,他洗了个澡,以免被她看出任何端倪来。
刚洗完澡,拉开浴室的门时,她就穿着睡衣,身子懒懒的歪在门框上,睡眼惺忪的看他,神态慵懒,“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像穿透云层的阳光,叫他无比迷恋。
“你也很早。”她眼睛半眯着,明显还没完全醒的模样。唐未怕她倒下去,两手把她一把环住,撑着她的身体,“还很困?”
“嗯,是有些困。”商时雨将脸埋在他胸口上,嗅着,“唐未,你把自己洗得好香。”
唐未听着她的娇音软语,心里一阵阵酸楚翻涌着。他单臂将她扣紧,下颔抵在她头顶上,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过了今天,以后……就再也再也闻不到,也感受不到了……
“要不,你再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商时雨撒娇的搂着他。睡在他怀里,她觉得好安心。一下子就更困了。
“不好。再睡下去,太阳就要出来了。”
“出来了也没关系。”商时雨始